徐俊雅应了一声,拍马快走,先行跑回西府去了。
但是听了孙子的话,她沉默很久,不得不朝季妈妈伸脱手,这是表示季妈妈:走就走吧,只好如此了
徐俊朗自去候府锦华堂接了老太太,老太太初时不肯动,不晓得为甚么,一想到分开锦华堂,她就感到力不从心,她年青时在这院子里发号施令,恩威权重的感受现在还能寻觅获得,大哥后在这里怡养天年,院子里百般巧夺天工的修建、罕见希奇的林木花鸟,奇特名胜,费了她太多的心机和精力,就是死,她也要死在这里边
白景玉也被二老爷的荒唐惊呆了,这都一群儿孙的人,还在外边沾花惹草,还要生一个出来要依着二老爷正视儿子的脾气,如果个儿子,他是必然会抱返来的,庶子的名分,非给不成
白景玉、宁如兰接踵走进院子,白景玉是用心的,送走二太太,即去拉了宁如兰上议事厅听婆子回话,打理府内事件,这时候才办完事过来。
梅梅心知是如何回事,却装做甚么都不懂,让瑞虹坐下,给她一杯茶,当着满屋子来回话的管事婆子们,问了她小半天话,才恍然道:
兄弟俩低头沮丧骑马打从候府门前过,远远看着高大寂静的候府门楼,想到畴前都是从这门里收支的,徐俊朗内心极不是滋味,对徐俊雅道:
二老爷在外边私养外室,这就犯了朝官的忌,没有候府权势支撑,他敢这么大胆?养的并不是甚么好人家的黄花闺女,倒是个丈夫死了不到一年的风骚孀妇,还大了肚子,终是被二太太派人查到,带着婆子们一大早去堵了个正着,二老爷还没来得及换衣,穿戴家居服与那大肚后代人坐在堂上喝早茶,被二太太一扫帚掷畴昔,正中面门,被硬竹皮刮花了额头不说,几乎被敲晕,勃然大怒,起来就给二太太两个大嘴巴,二太太常日里在府上倒是装病卖痴的,力量不小,伉俪俩扭打在一处,大吵大闹,不一会儿发髻狼藉了,脸、脖子也抓花了,丝绸衣裳撕成碎片,昔日服饰划一全面、严厉端庄的老爷夫人完整变了样,比街上乞丐略微都雅些,那大肚后代人也被婆子们抓住,倒也顾忌她肚子里的孩子,并没敢如何,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掌嘴,打得一张脸肿涨紫红,丑如猪脸,看不出到底是哪点勾了二老爷的魂去。
二太太经此事对二老爷已是心灰意冷,毫无顾忌地上前便拉了他道:
只要生下来,抱进府,被老太太承认,就能进祠堂认祖归宗,他就有权力与兄弟三个分炊产,这是二太太不平气不承诺的,白景玉又如何会情愿?
徐俊雅看也不看他,走去扶了二太过分来,在石凳坐下:“母亲先歇会,莫气坏了身子。来人给太太呈热茶”
徐俊朗、徐俊雅被母亲派家人召回,心中气恼,却也无可何如,子不责父,不管父亲惹出甚么丑事来,做儿子的只要受连累的份,连个屁都不能放。
私养外室就罢了,还敢闹出这么大动静,事情如果鼓吹开去,传到御史们耳朵里,不但父亲会被弹劾罢官,他们兄弟几个都要被影响到,近几年内,下属未更调之前,是别想有甚么功德落到头上,不被同僚讽刺,便算有福了。
二老爷和她拉扯推搡着,脸上伤痕清楚,血迹未能洗去,汗水又滴落下来,狼狈不堪,恰好此时闫姨娘带着儿媳方氏抱了慎哥儿来到,闫姨娘见了瑟缩蹲坐在廊下角落里的大肚后代人,尖声哭喊着猛扑上去,又是一阵耳刮子,乱抓乱挠,女人也大声哭嚎起来,二老爷一边摆脱不了二太太一边喝止不了闫姨娘,的确要气晕了,正闹得不成开交,徐俊雅快步出去,见此狼籍景象,寒着脸用力一甩马鞭,抽打在一旁石桌,啪然脆响声,和着一阵希里哇拉乱响,摆放其上的一套青花瓷茶壶茶碗全碎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