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娟抱着孩子先行辞职,回秋华院去了,孩子们微有困意,让奶娘和丫头们带归去睡午觉,甘氏、方氏也各自辞职分开,留下梅梅和白景玉、宁如兰三人还坐在花厅。此光阴头盛炽,却有轻风轻拂,园中花影扶疏,夏季午后景色惹人慵困,三人可贵聚在一起说话,打起精力,重新换了茶来,倒是淡香清爽的凉茶,梅梅指指宁如兰,对翠喜说道:“给三奶奶换杯白开水,少喝茶。”
恒儿双手将金色木碗抓得紧紧的,不欢畅地冒死点头,梅梅说:“给三婶婶瞧瞧,又不要你的,风雅点好不好?”
中间的丫头婆子们听着,抿嘴直笑:不晓得的还觉得都在争要甚么呢,贫民家才用的木碗,到了富朱紫家,竟是如此抢手,成香饽饽了
梅梅不晓得徐小娟为甚么对她持有那种态度,很天然地也不想主动去理睬这位大姑奶奶,走畴昔看恒儿,恒儿早已吃饱饭,坐在本身的高脚木圈椅里,一手拿银匙一手拿碗,自个玩着,就是不肯让夏莲把碗收走,梅梅摸摸他的小脑袋,笑着说道:
梅梅扫了夏莲一眼,夏莲低下头,小声道:“诩哥儿非要恒哥儿手上的小木碗,不然就不用饭,还哭闹不休,大姑奶奶劝过不听,奴婢们也哄着恒哥儿,想请他将碗换给诩哥儿,恒哥儿只是不肯……诩哥儿就一向闹到现在。”
转头去看那几个妯娌,方氏和甘氏是庶子媳妇,自是不敢和嫡出的大姑奶奶论说甚么,只低头弄儿,宁如兰微皱着眉头如有所思,白景玉微微一笑,对徐小娟说道:
“按说现在分了府,这边候府是大嫂当家,我这位二嫂不好多嘴说甚么,可好歹我也是你母亲家嫂嫂,总劝得一句罢?大姑奶奶返来也有些日子了,原是为探大太太的病,在病榻前尽孝,大嫂有病在别院养着,府里正值分炊,有些狼籍,可却从未有慢待过大姑奶奶吧?有我和你三嫂嫂呢,哪一日健忘过你伉俪母子?大哥忙于公事,大嫂病中不好走动,却老是遣人返来叮咛我们好生关照大姑奶奶一家,大姑爷前几日因事回江原,你大哥和你二哥三哥也亲身送他去了城外江边,安排楼船职员送他回家……大姑奶奶在娘家岂不像未出阁时那般娇贵?连大嫂病中,大姑奶奶不去探视,大哥都未曾说过甚么呢,谁又有哪句微议?现在只为小儿抢一只玩具似的木碗活力,倒是无谓得很如果与人说及娘家嫂嫂给了金碗银碗反而不喜,非要侄儿的木碗,那就教人笑掉大牙了”
厅里几位妯娌都禁不住呆了一呆:没听错了吧?大姑奶奶竟然回娘家来指责娘家嫂嫂教子无方
老太太坐了抬轿分开,因为要睡午觉,孙媳妇和女人们不必跟去锦华堂了,二太太让奶娘抱了惟儿,也坐上抬轿回西院去,走时望了一眼白景玉,白景玉却没跟归去的意义,宁如兰也要等徐俊雅返来接,二太太只好本身走了。
忽想到百战还在家啊,让他去探听一下在哪做的不就行了,好歹弄一只差未几的出来,免得被人说慢待出嫁女,看在本身也是女人,回秦府没被慢待的份上,就遵循她说的端方,尽才气对她好些算了,又不是悠长在一起住,姑奶奶回娘家,顶多顶多也就住个把月
宁如兰问:“倒是为何?”
三人起首说到候府事件,徐俊英也有跟梅梅提起过候府事件有总管打理,但总有一些紧急的事情需求主子做定夺,梅梅不肯归去时,徐俊英便让白景玉和宁如兰临时管着候府,他只知梅梅初时与宁如兰要好,厥后如何又和本来不大对眼的白景玉也说到一块去,就不大清楚了,总之梅梅临跑出徐府时将府中事件都拜托给白景玉,连同大太太一起请她看管,而白景玉也经心极力,统统按梅梅的规格办事,徐俊英也就明白两个妯娌之间应当已经达成某种共鸣,梅梅信赖白景玉,那他也就照她的门路走,只找白景玉和宁如兰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