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太太真是豪阔,顺手丢给重孙的玩具都这么贵重。
老太太看着徐俊英道:“掌管府里中馈,原是长孙媳该做的,媚娘现在不比畴前,我看她很好。再说了,不另有你母亲在旁看着吗?能错到那里去!恒儿自有奶娘和丫头们带着……前阵子是谁跟我说的?是如兰吧,说清华院的丫头婆子太少,倒是为何?每位奶奶的婆子仆妇丫头不是都有定制的吗?英儿东园里还都是我另给的人。”
媚娘带着歉意对老太太说:“我今后新做了裙子,赔给兰表妹一件!”
徐俊英对老太太恭敬应道:“孙儿遵祖母训示!”
媚娘见老太太看过来,忙福身应道:“孙媳记着了!”
郑夫人忙说道:“是儿媳忽视,这事没跟母亲提及:媚娘这孩子向来图简朴费事,用惯自个陪嫁来的人,清华院里原有的人都打发了出去,我看她确也是闲人一个,不需太多人奉侍,便将那些人另派到园子里去当差,再给大爷房里新抬的两个姨娘分了几个……”
徐老太太闭着眼,极享用地靠在棉垛上,媚娘的伎俩无可抉剔,被她抓揉搓捏了一会儿,满身筋骨都放松下来,说不出的温馨,老太太唇角出现笑意:
媚娘当真看过徐老太太给出去的物件,都是些黄澄澄足金打造的瑞兽外型摆件,精美绝美,想来先给小孩们当玩具,等他们大些了,便能够放书桌上,当个镇纸甚么的,便是摆放在书房八宝架上,也是极养眼美妙的。
媚娘认识到这句“学着做去吧”便是开端要管家了,内心一动,却又转头去看徐俊英,轻声推托:
徐老太太正中下怀,对徐西平和孙子们说:“你们自去吧,我也坐不得久,媚娘手儿巧,有她替我揉揉,我得歪一歪!”
“唉,贵妾也好,良妾也罢,不过就是个妾!不值甚么,何劳老太太操心?有我和母亲看着合适迎出去就是了,摆布入了门,她总得每天在我跟前服侍着,我看过眼了,夫君应也是对劲的!”
媚娘心跳加快,眼睛都瞪大了,王妈妈提及的那些事这么快就来了么?老太太亲身开口给徐俊英添妾室!
甘氏、方氏各自牵了小孩,上前教诲着做揖福身道别,老太太笑咪咪地顺手从软榻内里的红木床柜取出几样物件来,连着紧紧挽住父亲衣摆,不肯上前施礼的大姐儿美莲一道,大家赏了一样,方遣了他们走。
可再如何不成思议,她确确实在就是秦媚娘,别的非论,母亲对孩子的那份情切是装不来的,刚才兰儿不谨慎差点把恒儿给跌了,他看得清楚,媚娘红着眼一掌推倒兰儿,那份狠劲让他看了活力,恒儿不是没跌下去吗?就算是兰儿之过也该谅解,女孩子家,谁不爱洁净?俄然被小儿尿了新裙子,一时惶恐是普通的,怪只怪媚娘和恒儿的奶娘,不及时将恒儿抱走。
徐老太太拍拍媚娘的手:“祖母固然老眼昏花,挑小孩儿的物件还行,稍略不好的,我都不肯传给孙儿!恒哥儿这是第一次受我的赏,我统共有两只赤金麒麟,他父亲小时得了一只去,这一只,是他的!”
老太太笑着摆手,俄然想起来,当真道:“上月量身添冬衣,你因病没做,你母亲今晨去看了景玉和如兰,她们都还病着,几个大库房钥匙交回你母亲处,你母亲说你现在好得跟没事人似的,想赖你管着些事,你便学着做去吧!”
桂夫人微红了脸,低声道:“你没听母亲说了:要歪一歪的么?我们在这里反而嫌喧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