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流神采俄然一黯,“说得是。”
溪云哈哈而笑,“我看你天生是招惹费事的,你的清儿才是天生处理费事的。”内心非常欣喜,竟也开起打趣。
凌飞烟嘴角蓄着一丝含笑,不见脚下如何运劲,身形天然飘飞进前,行动轻缓,长剑平刺,半轮明月映在剑刃上,水面滑行似的,并无刺眼反光。
扫帚眉见他神采安静,并无杀意闪现,内心一宽,嘲笑道:“你才不敢!这里几座大山群雄毕集,你们难逃一死,若还敢杀人,定然要被千刀万剐!”
另两次与其他武林人士遭受,对方只要三四人,两人合力打倒他们后,溪云对他们说:“凶手不是我们,你们不要再追来,不然下次就杀了你们。”
溪云心中一凛,这个名字能够遐想到很多,加上她神异的心法,这套剑法定然超凡脱俗,当即慎重点头。
这时溪云退开两步,提起紫竹,对准那人的心口,“我要杀了你。”
清流摊眉撇嘴,并无异色。人家人多势众,还不准人家自发得是了?我们不伤性命,还不准人家肆无惮忌了?这是人道。心想:如果之前的我,不但要杀死追兵,并且还要杀得非常惨烈,惨不忍睹那种,如许才气吓退那些实在并无愁怨,只是多事的人。
“师兄!”清流俄然伸手搭在溪云右肩上,“算了,这些人不过是被蒙骗的蠢蛋……”
清流内心却微微一叹,我们这是自讨苦吃。
凌飞烟拔剑了,行动轻柔,剑鸣却不断于耳,三丈以外的溪云神采微微一变,上身晃了一晃。
那男人嘲笑道:“你这几日打伤打残的人还不敷多吗?这还不是恶?一个和尚却和淫贼混在一起,逛青楼睡倡寮,这不是恶?”
此际扫帚眉眼中小和尚沉着的眼神不再是沉着,而是冷酷无情,不由惊骇万状,扭动起家躯,但因与其他六人捆在一起,兼之穴道未解,如何颤抖也挪不开半尺。
凌飞烟道:“我的剑法叫‘水镜’,你谨慎了。”
清流缓缓上前一步,渐渐将紫竹压下,轻声道:“他的确无药可救,但这就是人啊,我们走吧。”
冷静走了半个时候,溪云俄然停下脚步,抬头从林木枝叶之间看向天空,恍若自言自语,“之前师父说‘佛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魔亦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民气却真叫人绝望,与佛与魔亦无多大干系。”
“看来今晚必须用本门剑法对于你了。”凌飞烟铺高兴神,溪云也铺高兴神,两股奇特的能量在虚空碰撞打仗,这是一件很奇特的事,两人对对方的详细经历一无所知,但灵魂深处最深切的意志却相互一清二楚。
清流回过神来,见他眼中神光湛然,欣愉温馨,不由大喜过望,却道:“我还没拜师呢,不算入门,现在还能够叫‘我的清儿’。”
清流暗觉不妙,这话他听不太懂,但却能感受。溪云平时给他的感受是安好,由表至里,处于光辉阳光下的安好,而此时他感受暗潮涌动,安好只是表层,一种悲观、懒惰、失落的情感弥散不去。他思疑溪云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溪云还是说:“凶手不是我们,你们不要再追来,不然下次就杀了你们。”此中一人低着头,避开溪云的目光。
那是一个三十余岁的男人,大嘴厚唇扫帚眉,看着倒又几分悍勇之气。
不知过了多久,溪云深深吸口气,似笑非笑地对清流说:“多谢你。不过你别再说‘我的清儿,我的清儿’了,你已经入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