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两个小沙弥当即一齐回身抬头,四只吵嘴清楚的大眼睛直直瞪着墨客,墨客上面的话便说不出来了。
墨客俄然放开两个小沙弥,喝道:“不准哭!忘了你们师父的教诲了吗?‘统统皆空,身材发肤臭皮郛,无相无我菩提心’。”
那墨客倒是听到了,眼睛一亮,叫道:“小徒弟公然灵聪明通,我那位朋友厥后也以为‘杀生斩业’的因果好明白,但做到却几无能够,这个‘业’不好斩。”
圆脸小沙弥道:“我们问你贺州另有多久到?”
世人惊诧,傅琴倒是眼圈发红,鼻子发酸,看着两个小沙弥小巧的背影,憋着嘴,泫然欲泣,好不难受。
傅山、傅琴则“啊!”一声叫。
溪云站起来,请教道:“叨教此话何解?”
见两个满脸稚气的小和尚肩并肩一本端庄地你一句我一句“师父说”,滚滚不断地提及存亡杀生这等大事,清流世人都忍俊不由,只感觉诧异非常,对话意却几在了解。
墨客仿若能发觉溪云的表情窜改,笑道:“不敢不敢,我只是转述朋友的话罢了,你的体味定然超越我的,我那位朋友若还活着,必然会和你成为知己之交。”
墨客垂下崇高的头颅,哭丧着脸低喃道:“一世英名被你们败光了。”
溪云却一向想着小和尚说前头说的“杀生斩业”之事,思虑很久,隐有所得,但另有疑虑,这时回过神来,直欲请教,期盼隧道:“两位小徒弟,你们师父在哪?”
“唰唰”两声,两道青灰身影俄然落到墨客身边,竟是那两个小沙弥,身法快得吓人,溪云、清流都是一讶,只听圆脸小沙弥道:“不过师父也说这话知易行难,几无能够。”
这家堆栈范围较小,一下这么多人气势汹汹地出去,掌柜和伴计都是一吓,掌柜低低呼了声,“孟大爷!”声音虽小,溪云等却都听到了,世人皱眉暗疑。
这意义刚才小沙弥也表达过,溪云道:“‘几无能够’,那是不是另有能够?”
那墨客则非常难堪,讪讪失语,这时两个小沙弥终究将“师父说”说完,他忙伸手推他们,佯怒道:“去去去,你们师父还说要好好用饭,要听我话……”
墨客转头道:“好好用饭。”
“又过了一会儿……”
两个小沙弥还是哇哇的哭,两只小肥手圈圈揉着眼睛。
“你说一会儿就到。”另一个小沙弥两边眉毛高低扭着,一脸愤恚。
“是我们师父说的。”
那雍容男人离着一丈多远,立定脚步,拍桌喝道:“你们两个小鬼胆小包天!”
两个小沙弥对视一眼,然后严厉地都皱起眉头,瞪着傅琴道:“师父说要戒色。”
墨客有佛门朋友,天然对佛门礼节一清二楚,佛门讲究“无我”,小和尚却自称“我”,讲究“众生划一”,小和尚又不懂称呼他报酬“施主”,但他并不是以藐视小和尚,反而从他言行中更感受这是一种可贵的“不固执”心态,非常宝贵。欣然道:“鄙人杜可风,四位好。”
清流眼神一眯,瞥一下傅山、傅琴。
“诶!”清流变色,当即止道:“别说了,你还是答复我师兄的题目吧。”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转过甚去,不看墨客。
“你又说一会儿到。”
这时门口俄然涌出去一拨人,抢先一人身材高建,玄黑襟衫以金色宽带束在腰间,脸膛红润饱满,显得非常雍容华贵,脸上却带着愠怒之色,大步踏入门来,而他身后六人个个太阳穴矗立,目光如电,气势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