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病他不在身边,他还敢跟我闹脾气?”夏浅枝扬了扬下巴,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灼华姐姐,二蜜斯本日可好些了?”
她前些日子小病一场,在屋子里闷得心烦,若不是如许,她也不肯等闲把这些小玩意儿拿出来的。
传闻夏侯爷情伤深切,连续纳了七八位美妾入府,乃至不乏秦楼楚馆出身的妓子,就为了给长公主找不痛快。
本来另有这一出……夏浅枝摸到床边一只兔子形状的软枕抱在怀里揉了揉,迷含混糊的想,她对本身的赐婚工具一无所知,只听娘舅说人很好,如果姐姐成心,就……
“县主想红衣了?”灼华见她对着一堆小玩意儿发楞,在内心算了算日子,劝道,“快别悲伤,那小子不是和县主约好了八月十五返来吗?只剩半个月了。”
这句话灼华没说,但她的意义,怜卿懂。
绿裙少女和身边的黄裙少女相互递了个眼神,扑哧一声,都笑了。
成德做公主时高傲率性,嫁与意中人做了侯夫人,天然收敛性子,和顺体贴。夏文君子生突逢剧变,有了红袖添香,暖玉在怀,也逐步走出了阴霾。伉俪二人非常过了一段夸姣的光阴。
县主如果不想让了,全部奉国侯府,就再没有甚么东西能进那位大蜜斯的院子。
夏浅枝的人生仿佛被分红了两半,一半属于奉国侯府,阴暗晦涩;一半属于皇室血脉,明丽光鲜;她安静的剖开本身,分裂着长大。
传闻夏侯爷心如死灰,再三要求去官归隐,都没有获得天子的答应。
牵涉到皇室面子,一纸封赏,以如夫人之位,堵了白氏的口,以杖杀之刑,堵了侯府下人的口。至于平阳城中堵不住的悠悠众口,既然没人敢在明面上提起,日子便持续装点承平的过下去。
只是酒馆茶肆里,总不乏关于那位被杀妻害子以后还得持续和仇敌同塌而卧,笑容相迎的夏侯爷的传闻。
成德长公主天然不肯承认,但白氏不止言辞切切,更有证据凿凿,这件事不知如何又被下人捅了出去,一时成了平阳城里大家心照不宣的秘闻。
一晃十几年畴昔,奉国侯府里再没有添新的孩子。白氏生下的夏清荷被经心庇护着长大,一反刚出世时的孱羸,活泼安康,稳稳占着夏府大蜜斯的位置。倒是夏浅枝因为性子温馨,不喜与人来往,一眼看畴昔总有几分病西子的模样。
乐安县主夏浅枝,大夏朝一等一的贵女,但是在奉国侯府里,也就是个不受宠的二蜜斯罢了。怜卿撇撇嘴,碍着皇室庄严,一句“还不是仗着她阿谁死了的娘”在舌尖上几度翻转,毕竟没说出口。
夏浅枝倚着窗户又看了会儿书,便感觉有些困乏。灼华半扶半抱着把她带到床上盖好被子,轻手重脚的放下床帐,和锦衣一起守在门外。
奉国侯府的后院里,几个少女正在采下枝头最后的残红乱蕊,筹办做成香囊香饼,或制成干花入茶入药。另有更手巧的,会将干花磨成花粉以后,添几味辅料,本身做胭脂水粉,便宜又合用。
夏浅枝忍不住笑了:“若论嘴巴短长,谁比得上我们灼华女人?”
刚好,和她爹一样,都是正二品。
另一个说:“任凭她哭瞎了眼,也没有我们县主的身份和福分。”
传闻夏侯爷惭愧自责,把病歪歪的庶长女宠上了天,乃至将她的名字记在了已故的嫡妻张氏名下,以庶做嫡。
最令人感慨的,则是几个月以后,长公主竟也难产而亡,给夏侯爷留了个女儿便放手西去,成了个自作自受的最好范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