涓州官道,落英缤纷,恰是初春时节。
小皇子殿下奉国师锦囊,北去大魏。
这是第七波刺客。
小和尚拿着扫帚扫了一天的地,实在早已累得没力量说话,却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老衲人抬头而笑,不知为何,叹道,“好一个暮钟晨鼓。”
现在他只是懵懵懂懂的少年。
“为师拿钵并非化缘,”老衲人露齿一笑,接过铜钵,“为师要结缘。”
石头儿心想入寺三天了,师父来时就坐在大榕树下就没挪过位置,如何就在金刚殿藏了铜钵?念叨归念叨,还是乖乖去金刚殿找那铜钵。
一里以外,三位埋伏的弩手闷哼声音都未曾收回便被黑衣身影斩去了头颅。
老衲人挑眉,方才筹办开口,小和尚又说话了。
“好一个青莲王八蛋。”
他眯起双眼,明眸弯成都雅的新月儿,伸手摘下一片梨花,夹进书里。
世人只道晨钟暮鼓,大榕寺却敲暮钟晨鼓,钟声浑厚,振聋发聩。
……
“书上说阳关多梨花,”小皇子殿下如有所思,“我们在阳关稍作逗留。”
第二句说完,石头儿有点懵,如何之前都是您老说这晨鼓暮钟听着忒烦,恨不得砸了,如何今儿就叮嘱我别改了这端方?
……
小皇子殿下天然不知情,安安稳稳在车内阅书。
“师父,您老向来都是不扫地的。”小和尚也不管本身扫了一六合,已经没力量了,咕哝道,“也用不到灯啊。”
石头儿摸摸脑袋,凑畴昔听第四句话。
“晨鼓暮钟挺好,这端方别改了。”
现在他只知阳关初春,宜赏梨花。
前面的侍从立马心领神会,紧接着马车后跟从的几道极其埋没的黑衣身影立马从官道上四散而开。
老衲人眉头微动,摊开那只抓住飞虫的手掌,“削发人要心胸慈悲,扫地需留蝼蚁命,珍惜飞蛾罩纱灯。”
别的一名马夫低头御车,沉默不语。
“上去今后把那口钟另有鼓给我都砸了,看他们今后敲甚么。”
全数死于小皇子殿下一里以外。
两位车夫带着斗笠,一名嚼着野草根,颧骨有一道伤疤,漫不经心的昂首,右手在背后模糊约约比了一个手势。
“明儿要入你那朝思暮想的佛塔了,不读到最顶层不准出寺丢人。”
小皇子殿下并不晓得他可否在北魏找到那位行走天下的药王,也不晓得此行会有多大的凶恶。
得,都听您的,石头儿呵呵一笑,又听到第三句话――
老衲人微微一笑,很有些对劲,“为师算准人缘,明日自有有缘人前来。”
大榕寺佛塔九层,佛法精美,和尚辩法立名淇江南北。
源国师卦尽天机,算出小皇子殿下怀有天人八相中的龙蛇相与株莲相,可惜两相相克,自小这皇子儿殿下便是体弱多病,陛下召了无数医道圣手,均是无可何如。
阳关谷位于幽州南边,再北去乃过淇江。
段明胜抬头数下落花,腰间一壶花酒闲逛。
不知从何而来,要往那边儿去?
远方石头儿跌跌撞撞跑返来,递上一个小钵。
春秋十六年,阳关十七里。
……
“殿下,前去十七里,便是阳关谷。”
石头儿目瞪口呆,这才是师父啊,估摸着是怕今后另有怪人把端方改返来?
老衲人的声音像是塞了个馒头样,喘不过气,听着极其难受,呼呼呼的顷刻就过。
有这二位保驾护航,足以保小皇子殿下此行安稳 。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