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原再北,极北,便是那座银城。
洛阳牡丹名动天下,花大色艳,雍容华贵,有花中皇后佳誉。
出了北魏,再北就是一片荒漠,银光照铁衣。
“雪歌雪歌,雪中唱歌。”少年哼着小调儿,穿戴薄弱的黑衣,却好似感受不到冰天雪地的酷寒,听着雪狼呜呜的声音,哈哈大笑,“父王说,这天下无大先不知之事,便是连你长大后喜好唱歌,大先知当初也早就预感到了。”
漠北王庭在十多年前,尚是个不入流的小部落,现在一跃而起,全都要靠那位十年前帮手漠北王的大先知。
他没有转头,天然看不到,城门口那道不再年青的身影披着红色大麾,满头银发苍然,有些蓦地的沉默,好久后喃喃自语。
李长歌头也不回,伸手接住师父丟掷而来的酒壶,狠狠灌下一大口,稠浊着北风吞入喉咙。
“风庭城,风庭城是哪?”他轻笑着拍了拍庞大雪狼的脖子,那单身形如山般的雪狼呜呜长啸,如同雪中凄歌。呼延琢笑着开口,“你尽管送我入北魏便可,接下来便回北原,等我返来,赏你好肉。”
他很当真地开口,“前面两个都是逗你玩儿的。最后一个放在心上。”
那头名为雪歌的庞大雪狼唱歌而行,精力抖擞,毛皮乌黑,落雪尚不如之,时不时转头舔舐.着这位黑衣薄弱的少年。
月满之时,那道身影饮尽小酒壶中烈麝,翻身出城,身形如电似光,消逝在莽莽北原风雪中。
“不必等了。”话音刚落,便是有位紫衫来客轻飘飘从牡丹园墙外飘来,身形飘转,腾空踏在牡丹丛上,花丛平空哈腰,便是下一刻,这道紫影就斜斜呈现在红亭中,懒懒半靠在椅上,他虽为北魏国师,倒是生得风骚俶傥,看起来只要三十来岁,一袭紫衫飘忽落定。玄上宇悄悄摆手,那位身形不离龙雀郡主的玄黄剑便是苦笑着低头退下。
洛阳。
曹之轩,北魏只要一小我敢这么直呼其名。
这位粉衣少女便是北魏奉为掌上明珠的龙雀郡主,魏皇膝下无女,这位龙雀郡主自幼双亲俱丧,被接入皇宫,便是享用着众星捧月的报酬。身边这位恭立的长须白衣中年人,则是隐居北魏皇宫三十年的天榜排名第四的玄黄剑宗横。
师父说的没错,确切要出去走一走。只是贰心中对于师父做的决定另有迷惑。此行南下,他便是要看看那位小师妹修行如何,如果如信中说的那样,风雪银城倒是不介怀突破百年来的端方,破天荒行事一番。
他轻衣微振,吐出一口酒气,白雾固结后如剑意分散,在空中波澜般一触即化。
魏灵衫的漆虞剑已经归鞘,她看着空空荡荡的牡丹园,尽是一片红意,倒是无趣至极,只到玄黄剑宗横去复返来,她才缓缓开口。
也便是从那一日起,天榜排名第四的宗横便是抱剑恭恭敬敬站在她的身边,关照着龙雀郡主之时也随时为她解答迷惑。而那位国师大人,与本身虽有师徒之名,却无师徒之实。
......
沉默以答。
“去风庭城。剑酒会。”
有二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