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战到酣处,瞥见一队重甲骑士沿着土堤冲杀过来。为首一人,身披漆成深黑‘色’的铁铠,顿项护颈,铁兜鍪上绘着狰狞的猛兽图案,胯下高头大马,马身也覆盖重铠,刀枪难入。幽州军士卒远远看去,都觉难以对于,纷繁说:“这必定是能够力敌万人的悍贼!”
麦世平张弓搭箭,往高梁的面‘门’‘射’去。但高梁非常警悟,箭矢到时,他猛一低头,箭簇打在铁兜鍪上,火星四‘射’。麦世平接连又是两箭,高梁勒马后退,因而一箭‘射’空了,另一箭打在光滑甲胄边沿,掉落空中。
林壹见势不妙,单手抓起杆长枪向来骑的战马捅去。敌骑赶紧勒马遁藏,又趁着座上马匹与林壹错身而过期,反手挥动掌中環首刀下劈。林壹在泥水中挣扎‘乱’滚,躲过刀锋。那骑士大声怒骂,拨马返来追砍。
这绝对不是军中神‘射’手的普通阐扬。麦世平几近能听到火线将士们的嗤笑声,他深吸口气,离开芦苇丛的保护,一面张弓对准,一面趟着水大步靠近。
骑士翻身落马,不等他爬起,林壹飞身扑去,将他死死地摁在地上。王岗挥刀劈脸盖脸地‘乱’砍,持续十几刀下去,那骑士早就死得透了。就连长刀的刀锋都因为与坚固的颅骨碰撞,崩出了好几个豁口;王岗收刀入鞘,因为手臂脱力,试了几次才胜利。
林壹等人只得持长枪搏斗,且战且退。
正在拨马逡巡的高梁俄然满身一震,旋即如同被伐倒的巨木那样,仰天坠马。一支‘精’铁箭矢深深地没入他的面‘门’,箭杆犹自闪烁着寒光。
王延便是幽州军渡河南下时前来应战,最后被胡休斩杀的贼军虎将。听到此人的名字,麦泽明愣了愣,感喟道:“贼众我寡,战况瞬息万变,这般对峙下去恐怕不当……可惜那胡休不在其间。”
幽州军的弓箭手们,在敌骑的打击之下一触即溃,疾走‘乱’走。因而贼寇们到处追逐,看似庞大行列投入浩大的芦苇‘荡’中,星星点点地看不清了。
作为经历丰富的兵士,两人都很珍惜这狠恶战役中的长久安好,谁也没有说话,只是半躺半坐着规复体力。过了一会儿,林壹道:“贼寇固然凶悍,但在这泥沼当中作战,确不如我们矫捷。以后须得将贼人引到深处,才好动手。”
“那厮是谁?”麦泽明皱眉问道。固然贼寇的遍及作战本质远不如幽州军,但数十万众当中,不免有几个天赋异禀之人,不成小觑。
刘贵道:“该当是王弥麾下骁将高梁。此人统领重骑,善于冲锋陷阵,向与王延齐名。”
“退后!退后!”麦泽明连声高呼。
林壹踉跄倒地,想要以手撑地站起,却觉左边肩膀扯破般剧痛,再度跌倒。
两人相对而坐,稍作喘气,才发明对方的戎服、甲胄都已染成了红‘色’,脸上尽是血污、泥水,连面孔都难以辩白了。
一名晋军士卒眼看林壹狼狈,斜刺里冲来互助,还未靠近时,不知那里飞来一箭,正中眉心。那士卒抬头立毙。
幽州军本就阵列疏松,听得号令,统统人便呼啦啦地退后到芦苇‘荡’的深处去。那队重甲骑士追了几步,马蹄却堕入了泥沼当中,几近拔不出来。一行人仓猝拨马,折返回土堤上。
一名铁甲骑士从侧面突击,林壹箭步‘挺’枪去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