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简之年青气盛,立时挥臂攘袖:“何必他日?两位兄长,彻夜月色如此明朗,我们便去寻陆将军彻夜谈说,不亦快哉!”
这三人看似文质,但飞扑而来的行动竟快得如闪电般,吓得陆遥身后两名扈从卫士伸手就往腰间去摸刀,还当是有人行刺。却未曾想到他三人两个捶腿、一个捏肩,竟然当场就给陆遥做起了按摩。
卫士们松了一口气,各自都已经骇出了一身盗汗。两人对视一眼,仿佛都在暗骂那方氏三兄弟全不靠谱。
听语气,这方氏三兄弟对北疆胡族极其顾忌,又坦承本身的举止出于假装。本来他们竟也是出于中原,负有任务才来到北疆的么?这些年来,北疆局势一日庞大过一日,诸部鲜卑相互战和不定,乃至于大晋北疆州郡也是以动乱。没有几分靠得住的凭籍,任谁也不敢冒然在北疆部落中随便来往,更不要说是照顾物质财贿的商队了。这方氏三兄弟竟然能行商北疆二十余年,这份了得,较之卫德元也不遑多让了。
但这场酒宴上的配角并非陆遥。宴席方才摆开,方氏三兄弟不知从那里冒了出来,拍着胸脯定要列席伴随。席上,这三人非常主动,轮番地四周敬酒,仿佛将本身当作了仆人普通,先将伴同陆遥前来的卫士们一个不漏地敬过,又将卫操以下的诸多晋人流民首级一一照顾到。伴跟着敬酒的,是三兄弟没有半点消停的殷勤扳话、谀词潮涌,所到之处,都引发一片人仰马翻。
看着陆遥扣问的神情,方勤之淡然笑道:“次公和稷才正在外间与何军主闲谈。此来既是为了陈述闲事,有我一人足矣。”
这小子明显已经被方氏兄弟折腾得怕了,陆遥不由又好气又好笑。他本想让何云出门去说本身已经睡了,但是陆遥有激烈的预感:方氏三兄弟近乎神经质的张扬表示,实在一定那么纯真。草原上商道两旁的累累骸骨更足以证明,能够在北疆各部胡族之间来往行商的,没有易与之辈。现在来访,或许……有些特别的企图?
三人相互高谈阔论说个不休,兴冲冲地从河滩一侧踱过。所经之处,喝酒欢宴之辈面无人色、鸦雀无声,并没有任何人勇于招惹他们。
方勉之、方简之一齐见礼:“兄长高见!兄长明见!兄长高见!”
方勤之正色道:“简之,你倒是想差了……月色虽明,毕竟秋凉。我们还是在陆将军下榻地点的室内秉烛夜谈为好。说得累了,无妨便同榻而卧、抵足而眠……这才是正道!”
不知在他们身后的,是哪一方权势?他们所要履行的,又是多么任务?他们想要从我这里获得些甚么?陆遥心念急转,却不忙着扣问。他凝睇着方勤之,半晌以后才微微点头道:“早知三位不凡,公然如此。这份良苦用心,实在令人佩服。”
此人的确是方勤之,但他的神情气质,却已经和方才阿谁殷勤到令人发疯的古怪贩子完整分歧了。他将斯须不离手的羽扇搁在身边案几上,向陆遥俯身见礼,行动稳定而一丝不苟。起家时,摇摆的烛光映照在他幽深的瞳孔里,鲜明便生出一种沉寂如海的气度。
方勤之面色欣然,回顾二弟道:“陆将军,豪杰也,又与我们一见仍旧,诚是可贵。正待开张肺腑,谈说大事,为何他竟然先走了?我们兄弟三报酬之何如?何如?”
陆遥既然以怠倦为由辞职,何云便跟从着他一起往憩息之处去。
陆遥把布巾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