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句言语入耳,猗卢悚然想到了甚么,神情俄然间凝重了几分。他不由自主地抬高了嗓音,语气乃至模糊有些烦躁:“温长史,你要说甚么便请直言,不要遮讳饰掩!”
猗??身后,禄官仰仗着东部的力量压抑猗卢,代表着戈壁汗诸弟一系政治力量再度图谋拓跋鲜卑的最高权力。但是他在弹汗山祭天大典上失利,将大单于之位拱手让给了猗卢。戈壁汗诸弟皆亡,诸子唯有猗卢幸存的结局,也使得这场连绵了整整三十年的斗争终究结束。
“但是……毕竟鲜卑不似晋人那般有成文的担当轨制,禄官身后,果然就再没有人能够介入大单于的权威?大单于,您可曾想过,戈壁汗诸弟、诸子之间的争斗固然停止了,但拓跋猗迤诸弟、诸子之间,莫非不会产生新的冲突?”
猗卢之以是志对劲满,不但仅因为此前军事行动的顺利,也是缘于这政治上的庞大胜利。
“在祭天大典上,惟氏未能把握部下的傩者们,乃至于他们与禄官同谋,一起掩杀您和您的侍从军人。”温峤一边回想当时景象,一边缓缓道:“当时的景象千钧一发,乃至于独孤折潜来哀告我,要我不管如何出面保住您的性命。现在想来,或许您早就和惟氏同谋,以是不管情势多么卑劣,只须迟延到禄官用那柄带毒的利刃割破手掌,大单于的高位就是您囊中之物了。但您有没有想过……”
戈壁汗三子拓跋弗、猗迤、猗卢前后担负拓跋鲜卑大单于。此中,拓跋弗有子郁律,但其部下希少,早已被架空在核心以外,乃至底子未能参与弹汗山祭天大典;而猗迤不但有三子担当拓跋鲜卑中部的领地部民,他的老婆惟氏,更是拓跋鲜卑族中卖力在祭天大典中代表先人神灵行事、职位高贵的巫女。
悉鹿之弟拓跋绰雄武好斗,继位后向东对宇文鲜卑、向南对大晋北疆各郡国策动战役,试图通过主动的对外扩大来调和内部干系。但这类政策同时也使得戈壁汗诸子权势日趋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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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峤叹了口气,沉声道:“这些年来,拓跋鲜卑中部在东部的侵迫下,权势日趋宽裕,端赖着惟氏作为巫女的职位才得以苟延残喘。既然惟氏在猗迤身后,能够一人保持着拓跋鲜卑中部的局面,就毫不是平常荏弱女子,本不该在弹汗山上坐看您堕入危急而无所作为。更何况,作为前代大单于拓跋猗迤的老婆,她的三个孩子普根、贺侉和纥那,一样具有继位为拓跋鲜卑大单于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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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绰身后,大单于之位回到了戈壁汗一系,由其宗子拓跋弗担负。至拓跋弗之弟拓跋猗??即位,干脆将全部拓跋鲜卑部族联盟分为东、中、西三部,由戈壁汗幼弟禄官、戈壁汗之子猗??和猗卢兄弟二人分领。这一方面是为了适应部落扩大的近况,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安抚戈壁汗诸弟中硕果仅存的禄官。
猗卢手背上的皮肤也被蹭得鲜血淋漓。较远处服侍着的侧近们不知产生了甚么,仓猝涌上要替他包扎。而此举徒然领的猗卢烦躁,他大声喝骂:“退下!你们都退下!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