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遥谦谢几句,丁绍转而问:“陆将军此番赶来冀州,有何公干?”
“这么快?”丁渺大跳起来:“本来不是七月的么?”
丁渺面红耳赤地退了回。丁绍猜得一点不错,丁渺虽世家出身,可他参军多年,整天和粗鄙老革混作一处,早就将当年读的几部蒙书忘得洁净。这通言语,乃是他在昨夜军议以后特地偷偷央了邵续写就的。
丁渺不由大急,正要辩论,丁绍拂袖道:“罢了,文浩,你的言谈实属平常,虽辞句通畅,可听来像是找人捉刀而成的,也难为你背得如此谙练……退下吧!”
“丁刺史,我分开并州时,邺城还是宗王坐镇、拥数万雄师的北疆雄镇。越石公实未曾推测现在的局面。”陆遥只要苦笑。
丁渺咽了口唾沫,持续道:“拓跋鲜卑统国三十6、大姓九十九,控弦上马者四十余万,乃北疆之雄也。两代大单于拓跋力微、拓跋猗迤皆尊奉朝廷。此番晋阳大战,也多赖西部大人拓跋猗卢之力。若拓跋鲜卑不定,晋阳难安;晋阳如果不安,何故压抑匈奴?若匈奴sao动,河北局势又将如何?晋冀二州虽隔太行,实为唇齿也。此番拓跋鲜卑祭天大典,不管是对我并州,还是对叔父您的冀州,干系都极其严峻,伏请您细心考虑。”
贼寇的意向固然难以判定,但大抵总能猜出个范围。
“这……”陆遥微微皱眉。
丁渺紧紧地抿着嘴唇,向丁绍慎重地行了叩拜之礼:“是!”
陆遥本来随身照顾的越石公手札笺,已然尽数丢在邺城。他们一行人被新蔡王的卫队抓捕时,别是信笺,就连将军虎符和随身财帛什物都被夺了。幸亏那函件并无甚么奥妙可言,陆遥便直接转述越石公的要求。
祭天大典乃是拓跋鲜卑非常昌大的典礼,只要当族中有难以定夺的极大事项、或有特别天象之时,才会由族中执掌神权的大巫出面调集。大巫行事有类匈奴民风,先制作意味四十九位神灵的木制泥像,再用牛羊等牲口血祭,终究肯定大典的召开时候。凡是来,大典都会放在七月,也偶有放在四月和十一月。如眼下这般,俄然将大典停止的ri期提早到六月的,实在闻所未闻,更分歧拓跋鲜卑的传统。
“越石公的意义我已明白了。”他轻捻颌下须髯,沉吟道:“若在往ri,此事易与尔。但面前这局面……拓跋鲜卑毕竟远在上谷、代郡、定襄等地,即使有事,不过芥藓之疾。而邺城乃天下腹心之地,邺城有失则河北震惊,司冀兖并四州俱受影响,乃膏肓之病也。吾现在领兵南下,北方各郡都要紧守城池,以防贼人袭扰。刘刺史所请,只怕我冀州实在是故意有力。”
不管是前一世所打仗到的汗青知识,还是穿越今后的切身经历,都使陆遥深切感遭到石勒的难缠。已经将挟裹来的人丁资财清算结束,他毫不会龟缩在内黄泽做水匪。顿丘郡遭到进犯,只是行未到临的,大费事的开端罢了。
“更首要的是……”丁绍谛视陆遥,沉声道:“诸位从邺城狼狈而来,不知北疆的最新环境。三天前,拓跋鲜卑禄官、猗卢两位大人遍传手札于北疆,彼等自孟夏起修建的胡神木像雕塑已毕,族中大巫得神灵旨意宣布,祭天大典的时ri就在六月十五。短短十五ri内,不管陆将军你的部下们,还是冀州北部各郡,都来不及做出任何行动。哪怕我成心互助,也只能徒呼何如。”
丁绍想了想,又问丁渺:“刚才我瞥见丁瑜正在服丧……记得那大个子兄弟四个当年是一同跟从你参军的,现在谁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