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续委实未曾想到,陆遥对他的昔ri职司体味得清楚。他愣了愣神,赶紧道:“胡寨主确切深悉北疆局势,这副图详确入微,但是毫无遗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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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请看,此乃胡寨主几天来绘就的北疆情势图。居于此图zhongyang的,自左向右,别离是雁门郡、代郡、上谷郡、广宁郡。晋阳在此,而蓟城在彼。”邵续唆使图上各处,侃侃而谈:“此番陆将军受命北上,是为了参与拓跋鲜卑四年一度的祭天大典。我们此行的目标地乃是代郡。”
“代地胡人权势便如刚才所述,彼等的数量比本地在籍汉人要多三倍以上。即使诸胡不占城池,也足乃至使代郡太守的政令不出郡治以外,乃至整片地区仿佛幽州之鸡肋。”邵续退还到平台之下,向陆遥躬身见礼:“将军,诸位,此图所示,大抵如此。”
“自雁门繁峙东行一百八十里,越恒山,即至代郡。代郡的正南与冀州的中山、常山相连,东南边是幽州的涿郡。而在东北方,代郡与上谷、广宁二郡山川相连,三郡构成一个团体。上谷、广宁、代郡三地,通道幽燕,襟带江山,东顾可扰辽海之戎,西出则震飞狐之师,更兼南接沃野,北控大漠,不愧为北疆锁钥之地。细析三郡地理,凭群峰之险,有粮米之饶,得胡市之利,更兼自古以来为强兵劲旅所出。自赵武灵王改制,胡服骑she,代地jing兵即为天下之冠。汉时,卫霍皆由代郡出兵以攻匈奴。及至前魏时,代河内裴潜曾上表:‘代郡户口殷众,士马控弦,动有万数。’毫无疑问,代郡乃北疆重镇也,不管胡、汉,得之者昌!”
胡六娘之父ri年曾是河北直至雁门、代地的绿林大豪,偷运马匹军器、发卖私盐之类的活计都是胡六娘干惯了的,若对北疆各地大小权势的熟谙,公然没有谁能超越她。
“在。”邵续移步出列。
“有劳邵公。”陆遥向他微微点头,陆视野从二十一名将校脸上掠过。哪怕是丁渺、沈劲这两个夙来有些不靠谱的惫懒人物,现在都感受得出陆遥定有大事,故而神情严厉的很。至于其他众将,无不屏息以待。
“代郡属幽州辖地,系秋期间国地点,至今仍有代王城遗址存留。此地南屏冀并,北控戈壁,左扼辽蓟之险,右拥云中之固,乃兵家必争之地也。太行山脉在代郡以西分为南北两支,北支与yin山相接,将代郡与万里草原隔开,拓跋鲜卑此次停止祭天大典的弹汗山,便在此处;而南部群山则连凡是山余脉,成为代郡盆地与河北大平原之分界。代郡统有代、广昌、平舒、当城四县,治所设在代县。但是,本朝践祚以来,国度威令不可,导致此地胡风侵染,郡守、县令等尽数师法泥塑木胎。”
绢帛上墨汁淋漓,有很多处所是新写的。在看似山脉水系的浓黑线条间,密布着一到处圈点,圈点边上的空缺处,用蝇头小字增加了很多注解。胡六娘一持砚,一提着笔,正在做最后的订正。她微蹙着眉头,上高低下地核阅着整张丹青,终究转到舆图的右下角,又涂抹了几个字。随便将笔砚往案几上一搁,她拍拍,对劲地笑道:“道明请看,完成了!”
“邵公。”
“那些庸碌小族不敷为虑。且此中权势较强大者。自从年中部大人拓跋猗迤病卒今后,其部众为拓跋鲜卑东部大酋禄官所兼并,北部草海尽数落入禄官之。拓跋猗迤的三子普根、贺侉、纥那都还年幼,故而余部由猗迤之妻惟氏统领,自参合陂东迁至此,占有了代郡西部的小片地区,苦苦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