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张轨威震陇上氐羌鲜卑等族,且对朝廷夙来忠忱。可惜他年纪老迈,于年前中风至今,已没法普通言语,更不消说批示作战了。现在凉州军政大事大多把持于宋配、阴充、氾瑗、阴澹等凉州本地大族首级之手,对朝廷委实不如先前那般热忱。而姑臧间隔中原数千里之遥,纵能说得凉州精锐救济,只怕也远水不解近火!
他扬了扬眉,将书帛递给站在身侧的帮手郭诵:“这诏命倒也写得慷慨。看来,朝廷此番决计与胡儿死战了。”
这一章本该写到张轨出场的。不过本蟹龙体不佳,支撑不住了,明日持续,读者老爷们莫急。
想到这里,使者纵马疾走,心急如焚。
郭诵一目十行地将圣旨看完,微微点头,又将之递给身边的族弟郭方。接着是张景、苟远、骞韬、江霸、梁志、司马尚、季弘等人。这些人都属李矩多年来纠合起的文武部下,既虔诚,又确有不凡的才调。
以穿着、设备而论,这清楚是一支再平常不过的流民步队,却完整不像凡是的流民步队那样松垮。他们的兵力再如何分离,相互以鼓角灯号相互联络不断,各部的调和共同却很紧密,更稀有十名中军轻骑来往计画指授,其令行制止之处,就连久经疆场的官军都有所不如。
在步队中间,一名肥胖而高大的男人正皱眉看动手中一份书帛,双眼傲视时虽不特别敞亮,却偶尔流泻出十余载军旅生涯所砥砺而出的锐气。此人恰是这支步队的首级,屯驻在荥阳的平阳流人魁首李矩。
最早收到圣旨的,是司州范围内的处所气力派们。
勤王圣旨颁行以后,还是是通过大晋尚存的邮驿体系传达。值此契阔丧乱之辰,大部分驿卒天然已作鸟兽散,连带着驿站也大半荒残,是以畴昔数年里,常常有发往遥远地区的圣旨经年累月方才达到的。幸亏此次仅余的一些驿卒倒还虔诚,他们竭尽尽力地催动马匹,将这份干系到大晋存亡存亡的圣旨敏捷发往四周八方。
时价匈奴二十万雄师直逼洛阳之际,中原随时成为千百万人埋骨之地,情势已险恶到了极处;为了部属宗族百姓的生命考虑,李矩不得不率众阔别故乡持续南下,他乃至做好筹办去渡淮、渡江,以求找到一处能够安身立命之所。但李矩骨子里又是志在建功的人,素有襄赞大业、廓清海内之志,如这般丧家之犬也似的流亡,实在令他非常烦闷。
但是,不管是竟陵县主还是胡六娘,都没有预感到朝廷声望已低靡到了可骇的程度,圣旨当然能够鼓励处所豪强,却未能打动多少把握强兵劲旅的方镇。县主唯恐这份圣旨引发天下强藩齐动的局面,却不料实际与设想差别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