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女子随便挥了挥手:“你们退下。”
不知何时,裴郎君站在正屋门口。他冷着脸道:“胡六娘,莫要在我面前玩这套把戏。你找来的领导谋财害命,已被我们杀了。没有领导,我除了回伏牛寨还能如何办?”
“返来!”跟着竟陵县主一声号令,保护们闪身急退。既然伏牛寨早有筹办,他们如若不退,立即就是乱刃分尸的了局。
但是他毕竟低估了胡六娘。眼看长刀直落而下,胡六娘却不闪不避。她手掌翻动间,一抹淡淡地青光闪动,只听得“哧”地一声轻响,王德掌中长刀已自断为两截。
王师败绩的动静已经过陆遥奉告了裴郎君等人,但是并州刺史司马腾竟然带领并州军民流亡,这是一个新的、更加令人难以接受的坏动静。
此言一出,顿觉满院森寒。
裴郎君扶着额角,但觉头痛非常:“胡大寨主,你能端庄说话么?”
“要回洛阳,本也不难。”胡六娘的短刀还是在手。跟着她五指拨弄,短刀在指掌间翻飞舞动,仿佛一团青sè的光球:“只是,事易时移,环境变了。现在我却故意请裴郎在这里盘桓几rì呢。”
王德心念急转,当即脱手。长刀收回狠恶的破风之声,向胡六娘的左肩砍去。
胡六娘的那柄短刀,竟然是一柄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
更严峻的题目是:胡六娘这些人本来就是不容于朝廷的弃民,乃至很多人都和朝廷有着刻骨的仇恨。当朝廷对处所的节制力强大时,他们只能躲藏在群山当中,惶惑不成终rì。如河东裴氏等豪族高门以金帛差遣之,并无难堪之处。但并州局势丕变以后,匈奴汉国的崛起为伏牛寨供应了新的买卖工具。伏牛寨、以及太行山上的别的盗窟,是否还情愿像以往那样连连络作的态度呢?
王德吃了一惊,本来预备的后招全然无用。他反应极快,当即大喝道:“脱手!”
裴郎君摇了点头:“裴某不过是河东裴氏平常后辈,何来奇货之说?”
“你找来的领导,我还敢用么?”裴郎君双眉舒展,徐行下阶。
“裴郎勿恼。”胡六娘敛身施礼,话语却显得有些轻浮:“没有领导,我再替你找呗。这算得甚么事儿……”
这便是承认了胡六娘所指。裴郎君的实在身份,恰是被当朝在朝权臣,太傅录尚书事东海王视为掌上明珠的竟陵县主。这般身份的朱紫白龙鱼服,实在罕见。如果往rì里也还罢了,但眼下的局面,如果伏牛寨擒下竟陵县主献给匈奴,那可就大不妙之至。
胡六娘娉婷迈步走出院中,娇声唤道:“裴郎,这才三天你就返来了……莫非是想我了么?”
胡六娘眼波流转,却全不将王德放在眼里。她抿嘴笑了笑,向裴郎君道:“裴郎,你这几天都在深山里打转,怕是还不晓得山下的局势变动吧?好教裴郎得知,旬rì之前,朝廷兵马于大陵败绩,数万雄师一朝尽丧。东洋公司马腾害怕仇敌,已携并州军民两万流亡山东。南至上党、北至新兴的并州诸郡,现在都已姓刘了。”
胡六娘吃吃笑着:“裴郎可曾传闻过奇货可居?”
“你们这些人不平王化,最是清闲安闲,会有甚么难处?”裴郎君嘲笑道。
胡六娘虽持神兵,一次毕竟只能当一面之敌。而这些保护jīng通联手共同杀敌的技能,四人分从四个角度逼近胡六娘,当即给她形成了庞大的威胁。
胡六娘技艺不俗,更无益刃在手,不是等闲能拿下的。既然如此,唯有世人齐上,力图敏捷得胜。哪怕在过程中对这如花似玉的美艳女郎有所伤损,也顾忌不了这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