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中,星星点点的寒光一闪即没。十余名扈从卫士整齐齐截地退后半步,重新用毡布将紧绷上弦的强弩遮护住,以免大雨淋外了这些贵重的军国重器。这些日子汇集和打造的舟船毕竟有限,而马匹的占用空间又太大,以是幽州军渡河南来的第一拨满是步兵,并无任何骑队。除了在第一线鏖战的士卒以外,就以照顾强弩、身披重甲的扈从卫士们最具杀伤力。
甲士们身披厚重铁铠,平常的刺击和劈砍除非直中关键,不然底子何如不了他们。而他们则挥动长刀大戟,硬碰硬地格开长槊,将顿时骑士一一杀死。骑士们瞬息间死伤过半,余者再也没有斗志,拨马就逃。
虽则如此,庞渊并不满足于扈从首级的职位,他的脾气里不甘于人下的部分,更无数次地催促他,要抓住统统机遇成建功劳。数月前陆遥与祖逖初见时,他悍然建议陆遥斩杀祖逖,用倔强手腕篡夺幽州的军政权力,其脾气可见一斑。此番得陆遥授令出战王延,庞渊更卯足了劲要拿下渡河南来的斩将第一功。
曹嶷驻守白马津不成,却被赵鹿、穆岚等人用计擒获,由此体味到了晋军将士的大胆和策画;随后看到晋军于澎湃海潮中鼓勇渡河、毫无惧色的表示,他又见地到了晋军的练习有素和号令严明;这已使曹嶷大感畏敬,不然也不会被陆遥一语迫降。但当他目睹一名普浅显通的士卒突发神威,一击打碎了王延头颅的时候,这名久经疆场的老兵才真正感到了惶恐!他不晓得如许英勇的士卒,在晋军中还会有多少,哪怕只要一人,这类几近非人类统统的、纯粹的暴力就已经赛过了他!
庞渊懒得理睬那些杂鱼。他令部下们略加鉴戒,本身将兜鍪摘下,往那队矛手的方向走了几步。他并不感觉本身气度多么宽广,何况对于抢了自家大功之人,总不免是有点芥蒂的,因而提气开声,有些挑衅地喝道:“我乃平北将军亲卫庞渊,杀死王延的好男儿是哪一名?出来见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