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扶风歌 > 第五十九章 鹰狼(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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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已到了夏末秋初时分,气候微凉,草原上遍覆的劲草仍然苍茫无边。数万雄师骑乘着数量更多的战马,摈除着无边无边的牛羊牲口,沿着数十条踩踏出的门路齐头并进。千百面素白的旗号顶风招展,仿佛船队在绿色的陆地上破浪而行,场面蔚为壮观。

战局生长至此,仇敌无疑丧胆。很多斗志畅旺的将领奋然提出,如果顺势持续攻打,或许能一举挺进阴山脚下,今后颠覆这两家死敌亦未可知,此是数十年何尝得见的良机也。但是猗卢并没有那么做,他晓得,固然酋长们另有厮杀打劫的志愿,但底层的部民们早已到了强弩之末,俱都怠倦不堪。长驱西征的过程中万一事有不谐,现在的拓跋部那里还经得起丧失?

自从分开弹汗山后,温峤就跟着拓跋猗卢的本队一起行动。一个多月里,他吃着简朴烹制的兽肉,喝着黏稠的羊奶,曾经纵马百里长途奔驰以遁藏仇敌的追击,最伤害的时候,乃至曾经亲身与杀到面前的仇敌白刃相搏。为了行动便利,他早就不穿本来华贵的大袖宽袍了,而是换了件皮甲套在身上,腰间还悬了缳首刀;看他单手牵缰自如控马前行的架式,仿佛骑术也实在有所长进。

约莫急走了小半个时候,最后踏水度过一条小河沟,温峤一行人才终究从雄师的火线赶到最火线、贴着雄师行进线路北侧耸峙起的一片台地。台地三面峻峭,只要西侧陡峭,虽不甚高,视野极其开阔,很适合用来察看雄师得意向。其上没有建立旗号之属,但四周足稀有百名全部武装的骑士虎视眈眈地团团围拢。这些军人个个都神情剽悍凶悍,骑着高头大马,装备的是非兵器都很精美,鲜明是直属于鲜卑大单于拓跋猗卢的扈从马队。猗卢本来的贴身近卫在祭天大典上丧失惨痛,这些都是克日来重新从雄师中拔擢出的懦夫,以精锐程度而论,涓滴不在前辈之下。

应对如此危局的,只要拓跋猗卢掌控的部落兵力和并州刺史刘琨所调派的少量救兵。猗卢采取了大胆的战术,他主动收缩力量,将大片丰沃草场放弃给了敌对各部,又拜托并州大将卢昶率部恪守盛乐城,本身率部游走于外线,乘机毁灭分离的敌军。

温峤翻开卷轴看了两眼,尚未言语,猗卢俄然又回身直迫到温峤身前。他挥手斥退侍从,面色阴沉隧道:“温长史,拓跋部清楚与并州有联盟之约、守望互助之谊;可刚才探马来报,越石公的部将陆遥竟然出动雄师占有了坝上草原、还大肆打劫我拓跋鲜卑的部民。这究竟是如何回事,还请温长史给我个解释。”

以动用的兵力范围而论,草原西部各部族的战役比东部更加浩大。因为积威深重的禄官在弹汗山祭天大典时暴亡,而诸多豪酋大帅也在随后的混乱中自相残杀而死,所谓“三十六国、九十九姓”的附从部落或者堕入不知其主的惊骇,或者乘势起兵,企图扩大自家权势。与此同时,拓跋部数十年来不死不休的仇敌,来自阴山以南的白部鲜卑和铁弗匈奴也出动雄师杀掠而来。乃至一些本来与拓跋部鲜少关联的部落如丁零人和北方杂胡种落,也借机举起了屠刀。

作为大单于的高朋,温峤享有自在行动的权力,不必紧跟大队前行。他带领多少扈从卫士分开本队,沿着远处一条较崎岖但是人流希少的巷子仓促赶路,偶尔抬眼了望卷地而来的鲜卑步队,既有些赞叹,又微微生出几分戒惧。

猗卢背对着温峤负手而立,仿佛有些苦衷重重的模样。听得温峤扣问,他也不转头。口中只轻哼一声,便有一名侍从膝行向前,恭恭敬敬地双手捧起一个卷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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