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重辟谣,所谓《序幕》,是扶风歌第三卷的序幕,不是全书序幕。感谢。
县主将一缕被风吹动的鬓发拢回而后,不经意隧道:“但请说来。”
如果在公收场合,朝廷官员天然必须将贼寇们都贬低为乌合之众。但现在既是暗里说话,刘舆便坦直隧道:“那石勒乃是河北群盗中的佼佼者,部众中多有昔日成都王麾下大将公师籓的旧部,可谓兵强将勇。兼且战马极多,来往如风……此人又得王弥互助,深悉中原各地驻军真假……咳咳,不瞒县主,其势实在非同小可。”
刘舆所说的王弥,乃东莱巨族后辈,汝南太守王颀之孙,因为勇力绝伦而有“飞豹”之称。王弥固然家世二千石,却自幼好乱乐祸。妖贼刘柏根起兵后,他弃家投奔,因他颇具机谋,凡有所掠举无遗策,随即成为刘柏根的得力帮手,率军掳掠中原州郡。
“不过……”刘舆毕竟感觉累了,他弓下腰,依托着雕栏喘气了几声:“苟道将带领的是兖州后辈兵,夙来坚固耐战,又依托定陶坚城,想来纵有小挫也无大碍。王赞守把甄城,兵、粮都很充盈,也非流寇所能等闲攻陷。您不必过于忧愁。”
“石勒残虐如此,举朝将帅难有与之对抗者。可曾经两度击败石勒之人,却被先生决计压抑。请恕竟陵无知,实不知先生出于何种考虑?”
刘舆躬身道:“不敢,只是情势类似,临时言之罢了。刘某鄙人,敢请持续为您讲解当今的大晋局势。”
世人皆知,这位深得东海王信赖的谋士固然貌似风采弘雅,实在也曾为了功名权位不择手腕。不但历仕于齐王司马囧、范阳王司马虓,更曾矫诏迫死成都王司马颖及其二子,引得天下士人哗然。乃至于东海王招募刘舆时,摆布都说:“舆犹腻也,近则污人”。所谓“纯臣”如此,用来指称刘舆,未免像是一种反讽。
竟陵县主暴露惊奇的神采。她接过公文,却不翻开:“莫非石勒竟如此短长,连苟道将都非其敌手么?”
刘舆神采微变,旋即也笑了起来:“县主真是风趣。”
词语一出,刘舆顿时心中揪紧:正如刚才所见的,东海国旧人遍及于幕府高低,无一不是竟陵县主故交旧友,无一不是她的耳目。而本身在东海王驾前的奥妙奏对,毕竟也难逃侦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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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这批吏员退下,两人冷静地又走过一段,眼看着折过下一个拐角将至后殿。竟陵县主俄然问道:“先生此来,想是有要事禀告父王?”
东海王平常起居和措置政务都在后殿,但诸多相干的簿册、版籍不成能都放在殿里,是以临时将那些廊室都操纵了起来。平时这些廊室封闭着,一旦有事,则将之辟作基层文吏的办公场合。这时候,正有一队小吏捧着很多卷轴和简书从右边的复道仓促颠末。当他们看到竟陵县主时,当即退到复道两边,昂首跪倒。而县主则放缓了脚步,浅笑着向他们一一问候,嘘寒问暖。见到此中较年长的,还亲身将之扶起,责怪地号令下次万勿再如此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