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陆遥说话的当口,随县主而来的骑队铁蹄翻翻滚滚,已将陆遥等人团团围定。其阵容之浩大、形貌之严肃,的确要让代郡来客们惭愧至死。县主仿佛敌部下们的表示很对劲,她浅笑答道:“我便是来见你的,道明!你没有去羊长史的坞堡,倒让我一阵好找。”
“哦?”陆遥扬了扬眉,有些思疑,又有些惊奇。
两人策马靠得极近。县主骑乘的战马看了看沉默的陆遥,打了个响鼻。陆遥抬手重抚着马颈上舒长的鬣毛,缓缓地反问道:“东海王殿下所求者何也?”
县主凝睇着陆遥,持续道:“实不相瞒,洛阳的天子和浩繁朝臣虽驰名誉,我视之如泥塑木胎、反掌可制。迩来所虑者,唯匈奴与北疆诸胡罢了。现在王浚非命,幽州无强臣执掌,久恐为胡儿所乘。以是,我筹算尽力保举道明为幽州刺史。如果道明执掌幽州,只消内修庶政、外御强胡便可。幽州如果强大,东海王殿下天然能够援引声望以用。除此以外,哪怕中原有变,道明也不必干与……如何?”
在近间隔旁观,这支马队所用马匹是清一色毛皮光润水滑的高头大马,兵将的装束更端的豪奢。浅显士卒所用的甲胄便与代郡军官的差相仿佛,而几名领兵军校的铠甲上乃至另有银丝嵌打出的邃密斑纹。看其鲜敞亮丽的表面、漆皮上连一星半点划痕都找不出的模样,明显都是从没经历过刀劈箭刺的极新设备。马是好马,甲是好甲,兵将天然也是雄武赳赳的兵将。大略看去,个个都是膀阔腰圆、体格健旺的彪形大汉,比陆遥这边的扈从们均匀高了半头、宽了一圈。
开阔平野上,马队行进速率极快。
以县主的高贵职位,到那里都应当是扈从如云。年前太行山中的狼狈,实在是因为东洋公过分无能,丧师失地疾如星火,令她措手不及。此番来到魏郡,虽说是因为自家婚姻之事与东海王闹了不镇静,但是卖力保卫她安然的东海王直属精骑,可一个都没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