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有洛水引来的支流盘桓其间,两岸花树贴水密植,似锦繁花以后,模糊可见廊道顺水势盘曲。廊道上以薄纱遮挡徐来之风,偶尔拂动金铃轻响,水声、铃声、丝竹之声、笑语宛然之声、裙裾婆娑之声异化一处,闲适以后,自有贵气逼人。
这场宴会并不在皇宫里那几座着名的殿堂召开,而是被安设在东宫北侧的一片园林中。
“微臣才具鄙陋,然,敢请为陛下计:一者,东海王在中原弹压贼寇倒霉,损兵折将极多,名誉也已大沮。东海王之于天下诸侯方镇,乃盟主也,并非真正具有生杀予夺之权,一旦本身气力受损,则处所强豪俱都摆荡。是以,当是时也,东海王急需洛阳中枢支撑以维系盟主职位,毫不会冒然行大逆之事。”
“本来如此……”天子恍然大悟。
那些死于兵器饥荒的百姓,那些余烬未息的断壁残垣,刹时就被人全数健忘了。在洛阳,每日里惹人谛视标,仍然是那些破钞亿万的饮宴酬唱、玄理通俗的清谈辨析。又有令人**的脂粉香浓、任情随性的名流、恣肆癫痴的狂生周旋起伏于此中,昏然不觉天下已成鼎沸之势,仿佛烈火烹油。
水榭里灯灿烂目,晃得缪播看不清楚。因而他起家向外走了几步,翻开珠帘探看。
天子抬头喝酒,垂首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