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玉在应天府为官几年,实施仁政,广结善缘,很多本地的官员都来送他。曹通判更是与朱明玉连饮了三杯,扶着他的肩膀说了很多话,最后时候到了,两人才依依惜别。
绮罗一家正式分开应天府,箱子装了几辆牛车,一些用久了的丫环婆子也一并带走。朱景禹现在是应天书院的上舍生,书院里头课业沉重,先生不肯放行。他只能托人送返来一封信,要朱明玉代为慰劳祖母,他就不能一并归去了。
朱明玉想了想说:“云昭给这个镯子明显是已经明白了我们的意义。但皎皎毕竟还小,他只把她当mm,恐怕还没想到男女的事情上头。他的意义大抵是等皎皎大一些,再谈婚事不迟。他情愿等皎皎几年。”
今秋陆云昭要考发解试,前三是探囊取物了。来年礼部试如果考个一甲……凭他的学问相貌,说亲的人还不踏破门槛?他固然出身不好,但是这些年喜好他的女人可绝很多。
许先生晓得绮罗和宁溪要分开应天府,心中极其不舍。他打心底里喜好这两个聪明有礼的女孩子,但天底下无不散之筵席,他送了绮罗几本书,又叮咛了几句,便结束了最后一堂课。
为首的一个妇人,边幅明丽,气质崇高,穿戴杏红色妆花缎背子,内里红色锦衣的袖子边绣着金色斑纹,藕色的拖尾十二幅裙。她扶着身边的婆子,在郭雅心母女面前站定,神情倨傲。
绮罗轻笑:“表哥跟我说的。”
“那里。都是国公爷叮咛的,我们只是照办罢了。”
“天然喜好。”绮罗点了点头,又弥补道,“他如果我的亲哥哥就好了。”
郭雅心恍然大悟,谨慎地把镯子收好了。
郭雅心听了,也没说甚么,只是叮咛带来的下人一起帮着去清算东西。刚才在鉴明堂,她连眼睛都不敢抬,直到他分开了,氛围里还是那股熟谙的松香味,这还是当年她亲身为他挑的。
朱明祁这才回过神来,立品而起,身量矗立,如青松玉树。他神采和缓了些:“你们返来了。”
绮罗内心模糊有些担忧。这些年日子过得简朴欢愉,全因为爹身边只要娘一个。但是去了国公府就大不一样了,上有长公主,大伯,大伯母。大伯另有三个姨娘,统共生有六个后代,五个都比她大,另有一个才三岁的小弟弟,人丁之庞大难以设想。
“娘,都城里是不是有一条街叫马行街?”
可这东西落在旁人的眼中,意义却大不一样了。特别是徐妈妈,她看着绮罗跟陆云昭从小青梅竹马,豪情深厚,陆云昭对绮罗又与旁人非常不一样,不免动了些别的心机。
国公府坐落在内城西的金柳巷里头,固然说不上是都城里数一数二的占地和豪华,但也算是上等了。马车停在朱漆铜环的大门前头,朱明玉扶着郭雅心和绮罗下来,门口只站着一群下人,管家孟四平从石阶上小跑下来,弓着腰说:“二爷,小的恭候多时了。路上可统统都好?”
绮罗那儿也是一团慌乱,徐妈妈已经拉着宁溪等几个丫环在清算东西了。徐妈妈说:“此次调令下来得急,要老爷赶在半个月内进京述职,蜜斯恐怕来不及跟表公子劈面道别了,就写一封手札吧。”
赵阮高低打量着郭雅心,内心很不痛快。没想到将近十年未见,这女人不但不见老态,反而更显得风韵绰约,仿佛十八岁普通。郭家的女人不愧天生就会勾人。宫里头一个郭贵妃得宠于圣前,这里一个郭雅心专房独宠,当初那位郭二蜜斯如果不跟人私奔,恐怕现在也是贵不成言。这些年国公爷决计不提旧事,谁晓得是真的忘情了,还是情根深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