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停止!”月三娘仓猝上前,把暮雨拉开,又俯身把王绍成扶了起来,“王公子没事吧?”
绮罗点了点头,往前走两步,又转头看月三娘:“我找小我送你……”月三娘摆手道:“不消了,轻车熟路的。等施大师那边有信了,我再来找你。”
“娘,过几日我想出门一趟。”
馆内的修建也多以竹制为主,迈进明堂便有绿竹暗香。堂中桌椅也是绿竹所制,大要打磨光滑,放着绣着竹纹的金丝软垫。两面开窗,外头的凤尾竹仿佛被雨打过,竹林间还飘着一层薄薄的雾气,仿若瑶池。
施品如端起茶杯抿了口:“既是要我收徒儿,依着我做主便是。我这儿人还没见着呢,你们就巴巴地跑过来做甚么?”
月三娘挡在暮雨和王绍成之间,伸手给他拍了拍胸上的泥土:“王公子几时学会爬别人府上的墙了?”
林勋不说话,还是于坤说:“就怕夫人这儿的端方多,那位蜜斯年纪轻,如果有甚么处所冲犯了您,先在这儿给您赔个不是。您看既然是我们侯爷给您保举的人,无妨就勉为其难收下来可好?那位蜜斯资质聪慧,毫不会叫您绝望的。”
“娘,我没事。”绮罗安抚地拍了拍郭雅心的手臂,拉着她坐下,“就是没想到墙上俄然有小我,幸亏暮雨机警。”
月三娘一起出了府,上了自家的马车。车夫问她:“店主,回舞乐坊吗?”
“夫人在换衣服,顿时出来。”婢女低垂着头,轻声细语道。
屋子里的人都倒吸了口寒气,施品如道:“嗬,勇冠侯好大的手笔。一家日进斗金,名满都城的金饰铺子,就这么送人了?”
于坤赔着笑容说:“侯爷内心还是念着夫人的。这不惦记取夫人独居竹里馆,不免孤单,才给您举荐弟子吗?”
花圃里的事情很快轰动了内堂。郭雅心万分焦急,惦记取绮罗,但客人还在说话,她也不好透暴露来。刚好苏,曹两家的事情都谈妥了,她把人送出门,就仓促赶来看绮罗。一见面,她就把绮罗抱在怀里:“我的皎皎,可吓坏了吧?”
“王家的公子?”郭雅心皱了皱眉头。如果浅显的地痞地痞,朱家一定对于不了,可王赞是枢密使,西府之首,位高权重,恐怕连苏家都要顾忌他们几分。中书门下以同平章事(宰相)为首,统领政事堂,称为东府,枢密院称为西府,东西二府向来就是死仇家。
“订婚?定的哪家?”王绍成不悦地问。
林勋站起来施礼:“姨母。”女子斜看他一眼,声音清灵如山泉:“你这浑小子,若不是有求于我,几年都可贵见到一次。”
林勋在竹椅上坐下来,于坤则闭着眼睛呼吸四周的氛围。这京中没有别处比竹里馆的氛围更好了。婢女端着铜盆和手帕过来,林勋净了手,又擦了脸问道:“你们夫人呢?”
“我把马行街上的金玉合座送给姨母,当作拜师礼。”林勋道。
绮罗怕郭雅心担忧,便岔开话题,问起她内堂的环境。郭雅心说:“先头把聪儿抱去给苏夫人看了,苏夫人大抵内心稀有,也没提甚么,就是让苏家的四公子来认错。我看晴晴和曹夫人的模样,这事应当就算翻过了。倒是那位苏家的至公子看着边幅堂堂,本性也要沉稳很多,不愧是年底要入馆职的。阿碧如果能嫁给他,倒也是造化了。”
于坤见施品如一问就问到了重点,便不再替林勋答复,退立到中间。侯爷会如何说呢?……心上人?于坤想一想就感觉很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