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公孙珣缓缓点头。
“但是现在我军俄然落空三万主力军队,此中另有几近全数马队……我们只要两三千零散战马了。”刘晔终究问到关头题目。“再过几日,河北救兵达到,届时燕公提雄师再行南下,步骑皆足,或强攻官渡,或遣马队绕后,进犯身后诸城,又该如何?身后诸城,颍川方向的阳翟能够靠孙破虏聚兵、吕温侯援助,可向东的陈留、向东南的尉氏拿甚么来抵挡?”
这是理所当然的。毕竟,战役的狠恶程度远超人们设想,而战役成果的影响也必定是敏感又深远的……当然,远的临时不提,只说最直接的成果。经此一战,中原联军的三万核心部众一日内近乎全军淹没,而燕军最核心的河北铁骑也在一日内减员近五千众;除此以外,燕军到底是没能冲破官渡大营,而中原联军却又近乎完整丧失了马队建制。
孙策以下,诸将齐齐起家俯辅弼对,而半晌后,大营中更是只剩曹操一人闲坐不动。
帐中一片沉寂。
但是,曹操气势不减当然让人佩服,却也不能对局势有一二和缓,闻得此问,帐中几人俱皆难堪。
六月中旬,公孙珣勒马向前,再度临敌垒张望,此时现在,敌营仿佛焕然一新,好像之前初来官渡时普通,唯有少量前营望楼处的熏黑和地上干枯的灰褐两色提示着世人,数日前此地有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说白了就是缺兵对不对?”曹操正色相对。“若官渡这里再补上两万兵,便可死守;若身后陈留、中牟、尉氏等地皆如吾儿伯符所驻阳翟那般有充足兵力,马队绕后又如何呢?届时他们的马队顿挫于坚城之下,还要防着官渡这里随时断了马队的后勤……”
而此时,公孙珣身侧,最居前者,也鲜明多了程普、牵招二将。
而曹孟德既然重整姿势召开军议,其人天然色彩如常,言语平顺,只是语气稍显严厉罢了……实际上,若非头发被燎了一大片,外加双目血丝麋集,几近看不出此人前一日方才经历过那般大败,也是让帐中诸将不由悄悄佩服。
“能弃的根基上都弃了。”郭嘉正色以对。“但反过来讲,曹孟德却也已经弃无可弃,退无可退了!官渡与汴睢二水,便是他们最后一道防地!”
“恰是如此。”郭嘉马上附和。“并且据哨骑回报,汴水以南,曹孟德也是集合雄师于睢阳、陈留、蒙城等处,而非是到处设防了。”
“臣觉得所谓曹孟德的胜机并不存在,或者说尚未呈现,其人无外乎是想尽力相持下去,然后比及两边都疲敝至极之时,都不得不暴露马脚之时……寄但愿于抢在我们之前抓住马脚,一击必中!”郭嘉沉声以对。“换言之,所谓胜机必定在对峙当中天然产生!不然何至于拼尽统统也要保持官渡大营呢?”
换言之,曹军通过计谋撤退,强行在官渡及其身后的一片核心关键地区聚兵十万,到底是重新保持住了大局。
“程德谋(程普)、牵子经(牵招),已经引河东、弘农,另有部分关西兵至此,现在乌巢这里联兵七万,已经足堪利用,我意已决,马上南下官渡,与曹操对决……但你却不必在此随我相持,去青州一行,看看能不能助云长、正南从东线翻残局面!”公孙珣肃容叮咛。
战役的胜利毫无疑问属于燕公与他的河北军,但中原联军与曹司空却并没有是以而垮掉,只是堕入到了极大的窘境当中罢了。
“喏!”
落空这两百里的纵深,本就扁平化的曹操的地盘,不免也到了某种绝境……因为汴水以南,就是陈留城,就是曹操起家的按照地梁国睢阳了,这条线如果再丢的话,曹军就是真正意义上的败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