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司徒赫太偏执，要置墨问于死地，不吝犯下业障。现在，因为婧小白，他不能动墨问分毫。
听景元帝这么一叮咛，司徒赫的凤目扫过床榻上睡着的女孩，一点都放心不下，却不能再留在此处，低声道：“微臣辞职。”
墨问眼神躲闪，脸上的神采异化着难言的痛苦。
他只叫出一个字，嗓音比百里婧的还要沙哑刺耳。
墨问轻抬起手，指背悄悄拂过她吹弹可破的脸颊，眯起的眸闪着寒波生烟般的寒光，唇边笑容也悉数收尽，他俄然重重咳了几声，抵在唇边的拳染了一丝殷红的血迹，非常刺目。
双臂顺势便环住墨问垂下的脖颈，百里婧用力抱住了他，似哭似笑道：“我不疼，你也不要疼。”
墨问谛视着她惨白的容颜，脑中闪过另一个女人恍惚的脸，喉中一阵刺痛，但他还是伸开口，双唇颤抖，好久好久，才颤颤挤出一丝破裂的声音：“婧……婧儿……”
这类行动，这个力道，是墨问没错。
百里婧蹙起眉头，声音微小：“父皇……”下一刻，瞧见床头立着的高大人影，她整小我要坐起来，急道：“墨问？！咳咳……”
黎贵妃待要持续说，绣床上的百里婧嗟叹了一声，长长睫毛轻颤，缓缓展开眼醒了过来，景元帝探身唤道：“婧儿？”
在宫女的指引下入了屏风前面，第一眼瞧见的倒不是身着明黄色龙袍的景元帝和一旁雍容华贵的黎贵妃，而是绣床上侧身而卧的他的妻。
黎贵妃听罢，笑对景元帝道：“陛下，到底是伉俪，婧儿才病了，婧驸马就来了，岂不是心有灵犀？”折身对那宫女道：“外头那么大的雨，还不快请婧驸马出去！”
他没让她不能呼吸，适可而止地松开，薄唇又贴上她哭得微肿的眼，烙下深深的印记。
景元帝接过宫女换过的另一块帕子，一边持续替百里婧擦拭，一边抬手道：“婧驸马免礼。”
墨问与他无冤无仇，他只是捡了个大便宜，与他的傻女人做了伉俪，才招惹了一场无妄之灾。
这是罪么？这是错误么？
墨问上前两步，轻握住百里婧包扎着纱布的手，顺势在床沿上坐下。像是久别相逢的爱人有万千的话要说，宫女晓月暗香等见此景象，相互使了个眼色都悄悄退了出去。
百里婧怔了一下，退出他的度量，惊诧地俯视着他：“墨问，你方才说出话了？”
百里婧气急攻心，咳嗽得更短长，在她发作之前，黎贵妃住了口，举头挺胸地将手伸向一旁的寺人，闲闲笑道：“回宫吧，下雨了，本宫要去朝晖殿瞧瞧七殿下。”
墨问不会说话，便对景元帝和黎贵妃恭敬地鞠躬施礼，他文质彬彬且不堪风雨的模样让统统在场的宫女寺人们眼神各别。
三年未曾开口说话，只用唇语或内力发声，现在，第一次张口唤出的，竟是一个女人的名字，莫非他真的入了魔？
百里婧没抵挡，也底子有力放抗，墨问握着她的手，带到他胸口的位置，一笔一划地写着：“疼。”
一小我人嫌弃的废料，你既不爱他，也非无他不成，让他死了便罢了，又非死在你手上，你何必为他做到现在这个境地？你真当本身是铁打的身子，不管经历多少磨折都能固执不倒？
何必呢，傻瓜？
高贤给墨问请了安，便追出门去，颐指气使地号召外头立着的寺人：“去，给赫将军换身洁净的衣服，送将军回府，不得骄易！”
百里婧听罢，笑了，忽觉眼皮沉重，头一偏，深深睡了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