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延在车外道:“荣昌公主,贵国已有人来接您了。”
男人听罢,沉默半晌后,未再张口,只用腹语道:“朕几近要忘了朕已经是个哑巴。”他自嘲地望着西南边的营帐,笑道:“薄延,朕再仙颜再故意机,她实在底子瞧不上朕,更何况朕还是个哑巴,你们再如何捧高朕恭维朕,也窜改不了朕在她面前的优势。朕还能像对待突厥人那样,抓她过来砍一百遍的脑袋么?”
薄延的面色顿时青一块白一块。
“哦?”薄延暖和一笑。
“朕此次归去就是要好好地弥补前几个月的丧失,等返国再与你交换心得。”男人解释完,刻薄地讽刺道:“朕忘了,即便看了再多的春宫,薄相还是不可,朕的女人起码样样都长成了,你那命一样的宝贝疙瘩,怕是葵水还未曾来过吧?”
三今后,待司徒赫终究规复了神态,薄延亲身护送他们去往两国鸿沟。上马车前,百里婧俄然道:“这些天我都在想,为甚么见到薄相会有似曾了解的感受……”
男人护短得短长,听完这番评价不乐意了:“论仙颜,何人能及得上朕?论心机,你比起朕来又如何?连薄相都要在朕的面前自惭形秽,又何必五十步笑百步,嘲笑她的不是?何况在朕的内心,她的确美不堪收,偶然候让朕想掐死她,偶然候又恨不得捧在手内心疼。朕也不明白为甚么是她,可上天必定恰好就是她……”他自顾自笑起来:“她那一身让薄相歌颂的孤勇真是让朕欢乐让朕忧啊……”
百里婧俄然一转头看到了他,薄延忙对她点头一笑,并未出声打搅司徒赫歇息。百里婧谨慎地抽回被握住的手,朝帐门处走去。两人出了大帐,薄延道:“薄延已经将荣昌公主的行迹奉告贵国,也传达了司徒将军需放心静养之意,请公主放心在此安息。刚好突厥大败,不管贵国还是大秦都得清算残局,边疆有些混乱,以免公主吃惊。”
男人的性子向来睚眦必报,占了上风才算痛快了,拍了拍薄延的肩膀道:“没事,薄相,等朕归去赐你几房妻妾,让你好好体味体味和顺乡的滋味。”
傍晚时分,薄延措置好两国边疆的事件回到西秦营地,立即去看望了百里婧,百里婧现在正在照看着昏睡的司徒赫。司徒赫伤痕累累的手握住了她的手,一丝都不肯松开,百里婧也不抽手,任由他紧紧地握着。
“陛下太汲引薄延了。”薄延苦笑,眉间含愁。
“记着了,朕从未见过你们,也从未出入突厥大营。突厥人忙着逃命,估计几日内便会撤出东兴国土,逃回燕山以北,朕的身份虽在突厥大营中透露过,但耶律綦已死,突厥南北汗都不顶用,即便晓得了也没法来找朕对证。至于朕那谨慎肝,她估计一时半会儿没那心机猜到朕的头上来。这两日你好生照顾她,礼数到了便够了,不必太殷勤,另有那司徒赫定不能叫他死了,不然,朕那心肝有的闹腾。”
男人却非常不屑:“要玩女人也要看看玩不玩得起,他不玩到朕的头上,朕也不会与他计算。”他看了看天气:“不早了,朕得走了,再不归去,等战事打完,朕的替人就藏不住了。”
百里婧翻开车帘朝外探出头去,待见到荒漠上鹄立的那道薄弱苗条的身影时,她的内心俄然五味杂陈。那小我一身藏青色的袍子,站在傍晚的风中正对着她笑,他平平无奇的五官涓滴不凛冽,玄色的眼睛恰在她看畴当年望进她的眼里,仿佛他已在那边等了她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