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肆无顾忌嚼舌根的两个女人呛得冒死咳嗽,在水中浮浮沉沉地挣扎扑腾,大呼“拯救”,而长亭一旁服侍的丫头们吓得尖叫:“来人哪!快来人哪!二少奶奶三少奶奶落水了!”
远山正要说话,却见墨问点了点头,遂退到一边去了,神采非常古怪。
墨问当然不会答复,只是专注而和顺地笑看着她,小厮远山替他答道:“回婧公主,至公子用了几日药,身子好多了,以是就出来散散心,可巧遇见公主在此处。”
一个着紫色锦缎的女人笑道:“是啊,她有甚么可对劲的?从小被皇上和皇后宠得过分,觉得天下人都是她手中的玩物,又跑去甚么山上习武,几年下来性子更是野了,那里有一点公主该有的模样?只不幸了落公主,如此温婉贤淑的一小我,却被她逼得那么紧,那一剑刺下去,伤得不轻哪。”
百里婧一愣,她明天穿戴一身薄红描金边的齐胸襦裙,简朴地绾了个少妇的发髻,现在脸上却现出少女的娇憨和微微不知所措,正难堪中,木莲的大嗓门越来越近,明显是边跑边喊:“婧小白!婧小白!”
陌生的环境,鲜少的人声,木莲和小黑都在,但是叽叽喳喳说个不断的人却不是她了,鹿台山上的婧小白现在只是个申明狼籍的放肆公主,很多人都那么讨厌她。
不要脸的最高境地是假装不晓得本身很不要脸╮(╯_╰)╭
百里婧罔顾混乱的统统,面无神采地从假山后绕了归去,完整没有重视到一袭藏青色的衣角正隐于假山旁的海棠树下。
木莲不动声色地往百里婧身边挪了挪,拿肩膀撞了撞她,小声嘀咕道:“婧小白,你让他喝你的粥?”
墨问苗条的手指状似偶然地挪过百里婧的碗筷,就着她的勺子喝了一口菱角红豆粥,仿佛很喜好,随即昂首对她和顺地笑了,神情非常有害,又接着喝了第二口、第三口……
木莲哈哈大笑:“婧小白,我方才看到有人掉池子里去了!还不止一个,笑死老娘了!小黑都吓傻了,你看它草都不吃。”
“你没听到你二哥说,他悔得肠子都青了,如果没有娶我这个正房,说不定婧公主还能瞧得上他,借着婧公主这个青云梯往上爬,那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功成名就不知要省多少事儿。呵,傻子尚且晓得自保,婧公主怕是连傻子都不如,挑了个半死不活的病秧子。”
百里婧已经三天没有见过墨问,也不晓得他是从甚么处所钻出来的,因为这里并分歧适他疗养,她站起家,还未开口,墨问已经走到她跟前,他微微弯起唇角,有害的黑眸一如既往地和顺。
着橄榄绿锦衣的女人偎在长亭的红漆柱子上,神情非常不屑地笑道:“落公主的为人在宫里很受称道,每次见了她,半点架子也没有,还邀我常去她宫里坐坐。只可惜她不是正宫皇后所出,要不然婧公主有甚么资格跟她比?连人家的一根头发都及不上。”
“二嫂,你说好笑不成笑?婧公主的脑筋莫不是撞傻了?甚么人不好嫁,恰好嫁了个没用的废料!”
那人一双寒波生烟般的黑眸淡淡望向水榭,从冒死挣扎的二女身上凉凉地滑畴昔,落在水中浮着的两片竹叶上,视野胶着不动,唇角俄然现出一丝如有似无的笑意来,非喜非怒。
百里婧回到常日用膳的亭子里时,木莲已经将早膳摆好了,见她返来,拎起石桌上的铁笼,道:“婧小白,你先吃着,我去给小黑找点新奇的青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