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暖故又点了点头，临出屋前看了一眼屋里的安排，抱着月季花盆出了屋，只是在看到屋里那粗陋的竹榻时，她眼里的笑意垂垂退去。
冬暖故听了他的话后点了点头，她当然晓得这是月季，不过她想表达的可不是这个，因而她又将手中的月季往前递递，随后又将它抱在怀里。
司季夏将嫁妆递到冬暖故手里后又道：“阿暖女人可先行梳理梳理，我再给阿暖女人把洗漱用的东西拿过来。”
她是想与司季夏说明白的，不过她不会打手势，就算会打他也不会看的明白，干脆甚么都不表示，只跟着他走就好。
她的大婚不像大婚，她的洞房不是洞房，乃至她的丈夫不像丈夫，他只是称她为“女人”，他乃至情愿睡那冰冷的竹榻也不肯碰她，她碰到的人和事，倒真是奇特。
司季夏说这话的时候耳根有些烫，乃至有些不敢直视冬暖故的眼睛，幸亏他垂在肩上的长发挡住了他的双耳，让他还能淡然地对冬暖故说话。
司季夏仿佛又怔了怔，冬暖故还是在对他微浅笑着，少顷，司季夏才缓缓道：“阿暖女人想要这盆花儿？”
冬暖故的重视力忽而被窗台上一盆栽在浅灰色瓷盆里的植物吸引了去，只因那迎着晨光的植物顶端，有一朵小小的红色花苞，也因着这是满屋子绿色里独一的一点其他色彩，使得那一朵小小的花苞看起来娇俏敬爱，也使得冬暖故不由伸脱手指去悄悄碰了碰那花苞，那沾在花瓣尖上的水珠上边的小水珠随即滴到了她的手背上，激起微小的凉意。
冬暖故的指尖拂过一盆绿萝尖尖的叶角，只觉指尖湿湿凉凉，垂眸一瞧，只见那微弯的叶茎上挂着一颗浑圆的小小水珠，再瞧其他植物，皆有莹亮的小水珠挂在叶子上，想来是这儿的仆人早夙起来便已给它们喂饱了水。
冬暖故本是抱了嫁妆要回身进屋，听得司季夏这么说，便只是哈腰将嫁妆搁在地上，跟在了司季夏后边。
“我帮阿暖女人拿了洗漱的东西了，阿暖女人回屋洗漱吧。”司季夏将手中的铜盆拿得更紧了，收回看着冬暖故的眼神，走到了门边。
这些……是他种的？院子里那些仍然绿意盎然的草木也是如此？
前边，司季夏从竹榻床头的藤编矮柜里拿出洁净的棉布巾和一只半个巴掌大的小陶罐放到矮柜上边的铜盆里，他正拿着铜盆回身，看到的便是冬暖故伸手去碰那株未绽放的花儿，冬暖故也正巧转过甚来看他，与此同时将栽着花儿的浅灰色瓷花盆捧到手里，而后冲司季夏弯起眉眼笑了起来。
推开门，冬暖故只觉一阵清爽的味道扑鼻，继而视野被翠绿的绿色满上，一顷刻间使得早已风俗了不惊不诧的她微微怔在了门槛外，而后才抬着悄悄的脚步走了出来，抬手，让指尖悄悄拂过身边那即便是在如此寒凉暮秋仍然绿得盎然的盆栽上，然后将视野落在司季夏的背影上。
司季夏察到冬暖故跟在他身后，不由顿下脚步，回身看她，觉得冬暖故没有听清他说的话，便又道一遍：“我去给阿暖女人拿洗漱用的东西来。”
那一刹时，司季夏失了神，只当冬暖故将她手中的瓷花盆朝他这个方向递了递，他才回过神，而后才道：“那是月季，比来天冷了，它便着花开得晚些。”
未过量久，司季夏捧了盛着水的铜盆出去，盆边搭着棉布巾，只见他将铜盆放到架子上后回身出去了，只一个极其长久的时候他又返来了，这回击里提着一只壶身已经烧得乌黑的小铜壶，铜壶里装着的想来是热水，因为冬暖故还能见着有些微的热气从壶口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