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季夏却只是看了一眼余下的那只茶盏,并未抬手,白拂见状,不由悄悄一笑道:“公子莫不是以为白某会在这茶水里做手脚?”
不过也是,这陨王爷若不是蠢货莽夫,又如何会养得出那么王八样的龟孙世子和刁蛮在理人见人恶的蛮横郡主来,可恰好这俩王八孙子与他们老子一个德行,出了门自认高高在上目空统统,完整不知他们在百姓眼里的确就过街老鼠大家喊打,只是没人敢这么做罢了,谁叫他们有个阿谁的老爹。
话音落,司季夏隔着面前的长案在白拂面前坐了下来。
冰刃蹲在陨王府里最高的一处阁楼顶上,捏着下巴俯瞰着灯火透明不亚于王城光辉的陨王府,一脸的不解与感喟。
“不过是尽了待客之道罢了,公子不必言谢,此时月色恰好,不知公子有无兴趣坐下品一盏茶?”
“不。”从坐上白拂备的马车到现下身处这天井当中,他未曾发觉到埋没在四周的伤害,这个院子亦然,他与阿暖休歇的那间屋子也亦然,饭菜无毒,屋内无非常,是以他现下才敢放心将阿暖本身一人留在屋里,可也正因为如此,让他没法猜得准白拂脱手互助的真正企图,“中间并无侵犯鄙人与内人之意。”
传言传得好,这位陨王爷能征善战,现在的北霜国能与邻国南蜀国平起平坐,这陨王爷的功绩但是不小,是以圣上才会如此倚重他。
“那公子请用茶。”白拂对司季夏做了一个“请用”的手势,伸脱手将此中一只茶盏捧到了本身面前来。
司季夏垂眸扫了一眼摆放在灯台旁的两只白瓷缀胭脂菡萏的茶盏,边在跟前的蒲团上跪坐下身边道:“既是仆人相邀,鄙人身为客人,又岂有拂拒之理。”
素月躲进厚厚的乌云后,使得夜色浓沉。
“呵,公子脾气倒真如坊间传闻所言,非常古怪,而白某也不必多话,公子这般聪明,想来也能很快晓得白某这是受谁之托。”说到此,白拂悄悄一笑,不遮不掩道,“也诚如公子所猜,白某有事求于神医诡公子,就在这几日内,敝舍安然,公子可放心在敝舍暂住。”
这莫家的人,一个比一个蠢,若非有个外姓李悔在,只怕这莫家的江山早十几年就烂成一锅粥了,而现在这北霜国还能如先帝未过世时那般富庶安康且还能与南蜀国平起平坐,全亏了有得这么个为国为民的大好丞相在。
司季夏用拇指别开杯盖,目睹那杯盖就要掉落却又被他的手指扣贴到杯底,将杯盏移到嘴边,慢悠悠地轻呷了一口,这才迎向白拂的目光,一字一句道:“让鄙人见到九皇子。”
冰刃对此嗤之以鼻不下十回,能征善战?好笑,他不过是躲在营帐里只知胡乱呼和的一介莽夫罢了,这北霜国每一场对外打的仗,若非王上每一次都下诏让丞相李悔去与那贯了甚么乱七八糟大将军大名的陨王爷共同商戳对敌良策,最后由这身材彪壮的陨王爷往那战车上一站装个模样,连批示都是由副将来批示的打下一战又一战,最后仗打赢了,也只要陨王爷这么个厚颜无耻的东西做得出将统统功绩都揽到本身身上的事情来,加官进爵,职位一升再升,府邸一扩再扩,到现在竟然是一匹莽夫想要掀了真正的聪明人李悔,公然是天下第一厚颜无耻又自认不凡的莽夫才做得出来的事情。
王城于云城坐北朝南,丞相府位于王城西南面,陨王府则是位于王城东南面,先莫说这云王府的占空中积足足抵得上三四个丞相府,单就这地理位置就压了丞相府一头,而这陨王爷所想的并不但仅是要压丞相李悔一头,他乃至……想兼并其统统,包含其府邸,包含其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