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得了,晓得了!”
晓得薛夫人一唠叨起他来准没完,薛莫景赶快拉起温浮欢,打着哈哈道:“哎呀,娘,鸢云坊可不是甚么烟花柳巷,内里的女人文采可都好着呢!我这是带小表弟畴昔长见地去了!是吧,小表弟!”
不等温浮欢答复,他就拽着她,逃也似的迈下了台阶。
温浮欢有些摸不着脑筋,看了看丫环,又看了看薛莫景,想着这里这么多人,就算有人想杀她,应当也不会选在这里脱手,因而抬脚迈了出来。
薛夫人转头瞧了她一眼,后者挂在脸上的暖和笑容让她宽解很多。
“他在这里做甚么?”温浮欢细声道。
温浮欢寻了一张黄梨木雕花的椅子坐下,唇边噙着含笑,一边赏识舞姬们曼妙的舞姿,一边细细咀嚼曲中词句的深意。
薛夫人无法轻叹。
现在,见薛夫人一向望着薛莫景和温浮欢分开的方向,幸嬷嬷出声道:“夫人不必过分担忧,奴婢瞧着表少爷心机剔透,是个小巧人儿,该不会被人看出甚么来的!”
温浮欢在屋里听得逼真,忍不住轻笑出声,抬眼觑向端坐在打扮台前,对着雕花铜镜理云鬓的蝶心道:“你这般戏弄薛三少,不怕真触怒了他?”
“玩够了吗?”她笑眼问,语气里却无分毫笑意。
薛莫景挠了挠头,略有些心虚道:“你看看你,疑神疑鬼的,我对你好了,你内心反倒不舒坦了是吧?”
她轻启朱唇道:“沈公子这就不懂了吧?人间男儿多数如此,越是难以降服的女子,越是难以割舍,反倒是唾手可得的女子,总不被人珍惜……”
他一把拉起温浮欢,催促道:“快随我上楼去吧!蝶心女人该等急了,这穷墨客写得词有甚么好听的?”
音美,词更美!
实在她也不是瞧不起伶人舞姬,毕竟本身也非出身大富大贵之家的令媛蜜斯,她只担忧鸢云坊人多眼杂,温浮欢现在已经在圣上面前露过脸,还颇得赞美,若她的身份被人看破了去,便是欺君的大罪!
舞姬正在云台上演出新排的歌舞,曲调却不似以往的靡丽,反而多了几分柔婉清雅,词句也极富神韵,听得出作词者定是一个文采斐然的人。
“留步?”薛莫景眨巴了几下眼睛,看了一面火线已经封闭的房门,不解道:“不是你说沈欢来了可进吗?”
薛莫景正想紧跟着出来,却被丫环拦住了:“三少爷留步!”
温浮欢天然不信赖薛莫景随口编来的故事,而薛莫景也不会给她时候去求证或者扣问,径直拽着她上了二楼。
幸嬷嬷是很早便跟在薛夫人身边的人,也是她的亲信,哪怕她微皱眉头,幸嬷嬷都能猜出她在担忧甚么。
温浮欢展开微阖的双眼,睨着他反问道:“不然呢?不是你说要我来瞧瞧鸢云坊新排的歌舞么?我还迷惑呢,你常日里来鸢云坊,也不爱叫上我,今儿个是哪根筋搭错了?”
“这,本少爷就不晓得了!”
“你说的有理,欢儿那般聪明,天然不会暴露任何蛛丝马迹,是我多虑了!”她自我安抚般道,继而垂下眸来,却再偶然义缝制衣服了。
“呶!”
温浮欢轻哼了声,一掀前襟,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睨着她道:“说吧!这么大费周章的把我找来,有甚么事吗?”
丫环略一点头,侧身翻开了房门,恭敬道:“沈公子请进,我家女人已经恭候多时了!”
“对啊,就是沈公子可……”
薛莫景连着哎了三声,别提多烦恼了!
……
难怪哪怕穿着平平,仍有很多女子向他投去倾慕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