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缠绵,春阳高悬,车行辛苦,周瑜命车队驻步,饮水安息后再上路。孙策翻身上马,上前撩开帘栊,递上牛皮水袋:“大乔女人累了罢?如此赶路实在是委曲你。”
山路颠簸,大乔坐在马车中,面色惨白,目炫不止,可她咬紧牙关一声未吭。小乔倒是毫无反应,小脑袋倚在车厢上,跟着车行律摆荡摇摆晃,睡得非常苦涩。
听小乔如是说,大乔不好再问,她秋波一转,刚好对上孙策双眸,两人一怔,皆有几分不安闲。沉默半晌后,大乔轻启朱唇:“孙公子,此番前去讨兵,可有夫君举荐?”
如林籁泉韵般的男声俄然从背后传来,腔调极冷:“小乔女人喝的是甚么?”
听出小乔在插科讥笑,周瑜不再多问,举起葫芦将药水倒了个精光。
清风缓缓,碧叶沙沙,温暖春阳晒得青丝暖暖,腕上却传来周瑜指尖的微凉。小乔负气欲摆脱周瑜的手,反被钳得更紧,她连掐带抠,周瑜皆不为所动,倒是小乔周身的伤痕痛痒愈烈。小乔只好作罢,静待周瑜诊脉。两人相距方寸,小乔翻眼睨着周瑜,只见他侧颜俊朗非常,青眉入鬓,眼波如画,灵动却胜画三分,清澈的瞳人间零散几点愁楚,应是离恨装点而成。
小乔惊得差点摔了葫芦,她转过身去,只见周瑜不知何时跟了上来,他薄唇微抿,眉峰舒展,乌黑如夜的双眸中火苗攒动。小乔不明白周瑜为何活力,将葫芦揣在袖子藏好,吐舌道:“女儿家的私物,不过是桂花油之类的,周大人也要看?”
“你当我周公瑾是甚么人?你若因为我们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能够听任你不管?”说着,周瑜一把拉太小乔的手,为她搭脉。
周瑜可不吃这一套:“你与神医华佗了解?”
孙策举头拍胸:“孙某最大的宝贝,便是我这小我了!”
听到此处,孙策蓦地来了兴趣,他一步踏上马车,团身钻进厢内,坐在大乔之侧,挑眉应道:“虽不知女人为何要赌,但美人之邀,孙某不敢推让,敢问女人拿甚么做赌注?”
“不熟谙,我在市道上随便买来的。”
大乔没想到,孙策竟会说如许的话,她一把抽了手,红脸侧向一旁,责怪道:“公子冒昧了。”
周瑜偶然轻浮,取下小乔手中葫芦,放在坚硬的鼻翼下一嗅,面色愈发丢脸了三分。
见孙策身着银甲,头配金冠,器宇轩昂,大乔歪头一笑:“孙公子乃将门之子,家中私藏很多,不知公子筹算以多么珍奇作赌资?”
小乔随口编道:“本身制的。”
小乔打小命硬,夙来六合无惧,见周瑜如此,却有些小腿肚颤抖。只听周瑜气道:“这麻沸散但是神医华佗与人刮骨时才用的东西,你竟敢如此服食,这条命还想不想要了!”
小乔头也不回,对付道:“我去换衣。”
大乔接过水袋,惨白的小脸儿上浮起一抹含笑:“多谢孙公子,我不要紧,倒是我mm……”
小乔见孙策来找大乔搭话,嘴撇得像瓢,翻身下了马车。大乔轻蹙峨眉,柔声问:“婉儿,你去哪?”
周瑜一反昔日谦谦君子之态,沉着脸一把攥住小乔的手。小乔技艺工致,反手一推便摆脱了周瑜。周瑜看出小乔身材矫捷,首要靠肩臂用巧力,一把按住她的薄肩,向前一拉。小乔身条肥大,被重力差遣,不偏不倚正正落入周瑜怀中,刹时臊了个大红脸。
“孙某鄙人,却也算人间一等一的人物,天然要与尘寰绝品的美人对抗,这才算做公允吧?不过女人也别骂我冒昧,孙某并无轻浮之意,只是缺个心细之人在我身边,为我办理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