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当时快,孙策方冲上前去将大乔拉至怀中,十余块鹅卵大的碎石便顺着石阵裂缝滚落,重重击在孙策的金盔银甲上。孙策抱紧大乔,团身一跃,跌跌撞撞逃出数丈,两人还将来得及松口气,忽听身后有人浪笑道:“好一个吴郡孙郎,实在有两把刷子!”
小乔闻言,从车窗探出小脑袋,宽袖一甩,一颗榧子直直击中孙策的银甲:“你这臭嘴,本身想死可别拉我们垫背!”
小乔的心蓦地一阵悸动,可她还将来得及窃喜,便听得两侧石壁一阵闷响,霹雷间,几块庞大的山石滚落,直冲马车砸下。
小乔撑头笑道:“学我姐姐甚么?不睬你吗?”
合法此时,门别传来一阵轻巧的脚步声,跟着几声叩门,小乔清泉般的嗓声响起:“周公子,我们清算好了。”
话音方落,山谷中由远及近刮起一阵强风,应和着滔天白浪之音,数十只怪鸟集结,如乌云般向策马奔驰的周瑜小乔追来。周瑜见环境不妙,抬手拂过胯下骏马的鬃毛,马儿咴叫一声,四蹄奋疾如击战鼓,踏地而飞,风驰电掣般蹿了出去。
小乔万般忧心,哽咽道,:“我姐姐会不会有伤害,她会不会……”
如清川碎玉般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合着吐纳的气味,令小乔的小脸儿一向红到纤细的颈根,可她将门之女,生性倔强,怎能受得被周瑜小觑:“不就骑个马,有甚么怕的……”
身上之痛如同万箭穿心,周瑜咬紧牙关,拼尽最后一口力量,御马蹿出了山谷。面前豁然开畅,一马平地,飞鸟见无处避身,不再追击,马上振翅飞出了九霄云外。
语罢,周瑜翻身上马,探手伸向小乔。小乔一怔,颤抖着小手递向周瑜,轻巧地被他拉上了马。
孙策本能地警悟起来,问周瑜道:“此地距舒城另有多远?”
碎石砂砾簌簌落满满身,孙策明白,若不快速通过此处,便会葬身石海,他逆着颠簸跨步站上车辕,使出尽力扬鞭打马。大宛驹被飞石击伤,外相处渗血不止,却仍奋身跃出数丈。飞石加快陨落,几近擦着马车后轮坠下。孙策回身一望,只见身后之路已被巨石埋葬,而周瑜与小乔竟然没了踪迹。
大乔不由尖叫失声:“婉儿!”
周瑜见孙策不忧反乐,不由扶额。也是,大乔现下正在与他负气,若不披荆斩棘,怎能显出他孙伯符护送有功,重获美民气呢?
周瑜本就与马车相距不远,见小乔有难,马上御马而上,一把揽过她的纤腰,将她拉到马背上。
不知那边飘来几朵流云,林间蓦地阴沉,天幕暗淡。俄然间,一支箭矢毫无征象地破风而来,直冲孙策心口飞去。孙策反应极快,抬起银枪戟将箭矢击飞,大喝道:“甚么人!竟以暗箭伤人!”
江左之地,无人不知周瑜晓得乐律,他偏头思忖:“像是大笙,又像号,如何了?”
远山如眉,梨花坠落似雾。六安堆栈里,孙策立在木窗前眺望青山发怔,恍忽间,那山气愁云竟变幻作大乔的模样,盛饰淡抹,宜喜宜嗔。
胯下战马亦被怪鸟扎伤,悲切地咴叫几声,驻步溃然跪地。小乔不安地抬手拍拍压在本身身上的周瑜:“你没事吧?”
“另有不到二十里,伯符,我们快马加鞭,速速通过此地罢。”
孙策一把将周瑜推开:“去去去,你比我还小几个月,装甚么老成?”
前面不远处恰是山谷豁口,存亡一线间,那些长羽鱼鳞的怪鸟俄然收紧翅膀,如同离弦利箭般爬升下来。小乔偏头一望,长袖善舞,只听“啪啪”几声应和着惨叫,几只飞鸟蓦地坠地。可怪鸟数量浩繁,底子没法尽数击落,十余大鸟一齐爬升而下,千钧一发之际,周瑜横过大氅,将小乔紧紧包住,本身却被锋利的鸟嘴重重扎在手臂与肩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