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今后,孙刘联军逆江而上,万只舳舻纵跨千里,两岸山川相缭,北风遒劲。颠末日夜不歇地行船后,联军到达赤壁,布阵宽广的江面南岸,与曹号角称八十万海军隔江对峙。
刘备年长周瑜十余岁,见来人是个一身儒裳的超脱后生,起家笑道:“早就听闻江左周郎之名,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方才议事罢,阿蒙那猴崽子便与我说了。”周瑜含笑拍拍小乔的瘦肩,“绍儿说的没错,有你在,我更有动力。不过这一次便不带循儿和胤儿了,胤儿年纪小,循儿又要读书,便请婶婆在家照看着,只是难为你定会想孩子。”
“公瑾大哥放心,”孙权应着,又沉吟道,“另有一件事,便是那程公。公瑾大哥晓得,这些年程公一向在姑苏练兵,将士们对他非常尊敬……此番便让他做副都督,襄助于你。我也晓得,他有些倚老卖老,还请公瑾大哥多多包涵。”
“大战当前,哪还顾得上说这些。”小乔将碗盏捧起,递给周瑜,又将筷著塞与他,“不管多忙,饭老是要好好吃的。胤儿现下都不要我喂了,你莫非还要我喂不成?”
“精兵三万。”
小乔靠在周瑜肩头,软软说道:“结婚前,你问我是否情愿跟你去巴丘,还记得我如何答复的吗?”
夕照余晖间,宽广的江面上波澜不惊,数千艘兵舰战船被镶上金边,整齐齐截摆列在万顷金波之畔摇摆。
“是了,我本清河郡人,后因乱世飘零,一度隐居庐江采药为生,此次来荆州,便是做些药材买卖。”
这超脱儒生虽生得身修八尺,气度宏伟,比起那些阵前杀伐的将军,却还是显得非常薄弱,但既然孙权敢将身家性命押与他,便知此人不是俗物。刘备忖了忖,又道:“先前与鲁子敬了解,感觉实足投机,无妨将他一道请来,不知周都督意下如何?”
周瑜与刘关张别离见礼,刘备又道:“曹贼势大,不知周都督此番前来,领多少兵马?”
此处乃是自荆州渡江北上的必经之所,平常来讲渡客并很多,但这么大朝晨就有人渡船,还花了重金让本身立即开船,可见此人的确分歧平常。
是日,三万雄师终究驻入樊口,刘备马上命人渡江去请周瑜。周瑜军务繁忙不得脱身,便道:“将兵之际,不成擅离职守,如果刘豫州想见我,只怕要劳动他乘船前来。”
“悉听服从,”战事迫在眉睫,繁忙万般,周瑜对妻儿却始终耐烦暖和,夹起一筷入口,才发觉小乔做了他最爱吃的鱼腐,味道比在牛渚那日不知精进了几百倍,他感慨于小乔的交谊,复道,“主公已经决定出兵了,不日我便又要将兵出征。琬儿,你情愿与我同去吗?”
浓墨夜色垂垂吞噬了天涯最后一丝酡红,高楼之巅,琴声传来,时而铿锵如剑,时而幽怨如诉。守夜的兵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听到琴声,不但没有沉醉其间,反而更打起了几分精力。
疆场冲锋,于乱阵取对方主帅首级,他自知不如孙策;运筹帷幄,三言两语乾坤定,亦比不过周瑜。但若论起奇谋暗害,他自夸天下无人能敌。
如果旁的将领,听到以三万对抗二十五万之众,只怕要犯难,但周瑜眉头也未蹙一下,便应允道:“好!此番前去必克曹军,也请主公私行保重,且等我部捷报传来。”
此人不是别个,恰是长木修,向曹操请缨后,他一起南下,用手腕参与促进了刘琮投降,现在分开荆州,便是为了即将到来的大战。
使者马上归去,将周瑜的话传达。旁人听了,不由感觉周瑜有些傲气,刘备却摆手道:“每个将领治军皆有本身的风俗,他若真有本事,这点傲气又算得了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