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周瑜话锋一转语带寂然,“乔蕤这两个女人来得蹊跷,又与孙伯父遇刺之事有些许关联,你可要多加防备,切莫中了美人计啊。”
周婶一向站在一旁等叮咛,此时却愣怔着未动,她实在没想到,张仲景竟会晓得她以铜鼎煮药之事。只是这铜鼎或者铁锅皆是烧热,究竟有何别离,周婶实在不懂。张仲景医术闻名天下,周婶天然不思疑分毫,她躬背一应,回身向庖厨走去。
被周瑜如此一问,大乔一怔,双目低垂,眼波微动,似在思忖话中深意。
周瑜背手问道:“差事可都办好了?”
明月缓缓向西,庖厨中散出袅袅炊烟,大宛马伏枥厩内,睡梦中呢喃不止。堂屋里,孙策仍僵坐着,一动不动,潺潺灌入的湖水恰如他满心的愁绪,没法理清。周瑜见他那般神情,故作轻松,逗弄道:“本日你来,竟给我招了这一串子客人。现下没有空房给你住了,不如你就趁着机遇,去给那大乔女人看门罢?”
“那男人姓甚名谁,长何模样?”孙策急问。
这话乃是周瑜与阿蒙之间的暗号,意指已看过信笺,加以措置,并未发明有何不当。周瑜笑道:“辛苦你们,本日太晚,明日再赏罢。”
周瑜看孙策与大乔这般神采,猜出了七八分,难堪地岔开话题:“师父,小乔女人的病可要紧?”
煮药须得消磨很多光阴,张仲景叮咛大乔守着小乔,而后随周瑜孙策一道入堂屋安息。
“赶了百里路,折腾了整整一日,怎能够不累?早些歇着吧……”
孙策朗声一笑:“当真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公瑾也!”
医者父母心,张仲景听了这话,双眸聚光,毫不游移,快步向客房走去。
孙策随周瑜一道走出客房,看到张仲景,他薄唇一咧,身子一趔,硬着头皮迎上前,磕磕巴巴道:“张……张伯父。”
周瑜含笑不言,带着孙策向后院走去。雕花逢迓回廊绝顶,垂花门外,恰是周瑜居住的小院。小院毗邻巢湖,风景秀美,水天一色。或许是贪看湖光山色,周瑜未设围墙,只筑一道土坝,并密密种下一排桃树。暮春时节,桃花富强,晚风轻抚,落英缤纷,景色极美。孙策慨叹道:“嚯!这可不像男人的寓所,倒像是女人的内室。”
周瑜正感觉非常毒手,听了周婶这一唤,足下生风,大步走出客房,见来人确是张仲景,马上上前行大礼:“师父,我正要差人去找你,可巧你就来了。”
周瑜恍然大悟道:“本来如此。此等体制我闻所未闻,师父竟然晓得以铁作药引,当真短长!”
张仲景揉揉双眼,打了个哈欠:“也罢,我还住先前那间。”
周瑜接道:“师父,这位大乔女人是乔蕤将军的长女,在我居巢地界受堵截,我与伯符将她姐妹二人救下。可小乔女人身染风寒,病势缠绵命悬一线,还请师父从速给看看罢。”
张仲景悄悄一笑,故作奥秘:“无妨事,公瑾,本日的药,再煎一份来给这丫头喝下。”
“不晓得”,张仲景脆声回道。
孙策过分疲累,昏然欲睡,口齿含糊不清,腔调却非常铿锵:“美人计?我堂堂金鞭美少年,还想给她使美女计呢,你放心,我必不会上……”
周婶回声上前,翻开老宅大门,只见一名白发童颜的老者立在门外,寿眉苗条,脸颊红润。周婶屈身退到一旁,对客房中的周瑜唤道:“郎君,张太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