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料孙策回眸一瞥,一眼便瞥见了大乔。看着大乔清澈的眼眸中尽是忧愁,孙策惭愧万分,愤怒尤甚,他阔步走出大帐,大声骂道:“我这就去寿春,找袁术那老儿问个清楚!”
“恰是,小女子姬清,虽是一介女流,却晓得珍惜豪杰呢。”
大乔急得直掉泪,颤声对周瑜道:“周公子,现下唯有你能制止孙郎,小女子在此相求,还请周公子必然拦住他啊!”
大乔的要求,好似在孙策的肝火上加了一把柴草,明显说要庇护她,让她倚靠本身,怎的却让她如此担惊受怕!孙策再难忍住心中怒意,对大乔道:“莹儿,你别担忧,我这就去寿春,问问那位后将军袁公路,到底是如何一回事!”
大乔面色惨白,沉默未语。这些日子,她耽溺于孙策的一腔密意,竟未去想时势利弊,本日袁术的出尔反尔如同当头棒喝,将她打醒,她这才发觉,作战虽胜,本身与孙策的豪情,倒是四周楚歌,难怪吴夫人当时会那样说。
姬清也不恼,笑回道:“妇道人家,不便抛头露面,令少将军见笑了。”
不过姬清到底是见过世面之人,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她高压皓腕,起家为孙策斟酒,好似偶然又似成心:“少将军可曾想过,另寻一名良主?”
夕照时分,落日斜照在城门楼头,此季候明显不当有雁,孙策却好似听到了断鸿啼鸣,声声泣血。连日驰驱,大宛马疲累不堪,咴叫一声表示抗议。孙策拍了拍马头,低道:“好小子,再对峙两里路,就到城中驿站了……”
官道上,孙策驰马如狂,眼中尽是不甘。虽明知袁术喜怒不定,但只要有一线能够,他还是瞻仰着,但愿袁术能言而有信。可现在,这独一的但愿在冰冷的究竟面前被击得粉碎,孙策再也没法禁止忍耐,誓要找袁术问个清楚。
通敌之事,乃是由推论得出,孙策手上并无李丰与黄祖或其部下来往的印信。看李丰一副胸有成竹之态,便知他定然已措置妥当。眼下拿李丰毫无体例,若再在此地逗留,只怕会落下不臣之话柄。孙策表情沉重,面上却假装胸有丘壑,嘲笑道:“小人还在抵赖!既然你不见棺材不落泪,待袁将军返来,我便将铁证拿出,我们当堂对证!”语罢,孙策调转马头,朝寿春城驰去。
“有些事,周某不便细言,大乔女人冰雪聪明,又对伯符情重,必然会想出万全之策。周某这就去追伯符,还请小乔女人,好好照看令姊。”
本来这里便是“望春楼”,方才孙策进门时正在愣神,未曾看到牌坊,此处确切与旁的酒坊无异,好似并非风月之所。孙策被一起引着,但见院中假山错落,修竹仿佛,当中一湾浅池,水清无鱼,正中乃是一方新奇小亭,以青红色纱帘隔断四周,昏黄如月影,甚是高雅。
小乔应了一声,走出帐,溜到一侧窗口下坐好。不消说,乔蕤要说的事,必定与孙策和大乔的婚事有关。小乔立耳静听,公然听乔蕤感喟道:“莹儿,想来封赏之事,你已传闻了。朝廷封的庐江太守是刘勋,不是孙伯符。”
“先前我便心有疑虑,本日这朝廷封赏下来,算是证明了我心中的疑窦罢。我想,乔将军非常清楚,这庐江太守之位,乃是袁术如何对待伯符之表征。以伯符之勇猛,不到一年,便连克祖郎与陆康,将八公山与庐江郡支出囊中,袁术只怕既欢乐又防备,这才数度三番失期与他。先是将九江太守许给了陈纪,又将庐江太守许给了刘勋。乔将军既为袁术帐下第一大将,统御过半兵力,袁术又如何肯让伯符成了他的半子?此中短长干系,两位女人细想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