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宜的代价将这么大的宅院卖了出去,那管家自是生着闷气,但这买卖又不是强买强卖的,固然亏了结也怨不得别人。
苏二丫见这屋子位置与薛婆子说的普通无二,已是对劲了三分。然后又进了院子,见院内安插别具一格,又是对劲了三分。剩下那几分,就全屏容珩了。
早行俭仆事,
薛家姐妹虽不像老管家那么吃瘪,但也感觉这一天下来被容珩摆了一道,又被苏二丫戏弄了一遭,脸上极其无光。
“容珩,你瞧这宅子大小如何?”
薛二娘面上赔着笑,内心却觉得苏二丫没文明,看不起她。
苏二丫心中暗笑,容珩可真是她的宝,这下可有了压价的借口。她与容珩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一个说这里风水不好,他们要这宅子将来是要做买卖的,死过人的处所谁情愿来啊。另一个说,可这有地窖的屋子实在不好找,如果代价肯低一低,……
临街的位置,往东走是以富春楼为中间,镇子上最为繁华的一条街,也是苏二丫卖鱼的时候常去的处所,鳞次栉比的各色商店应有尽有,来往客商不断。往西走是县衙衙门,虽比之东大街的商店林立稍显冷僻,但倒是次序井然,官家宅院居多。往南走是一条一人巷,前面连着好几个四合院,都是县里较有声望的人家,以书香家世自夸。往北走,过了几家裁缝铺子,就是镇上夜里最热烈的处所,红烛摇摆,轻纱曼曼,歌舞飘香,不需说,是个女人都晓得那边是和顺乡销金窝。
这院子的故主已经回了故乡,只剩下一个老管家在这里看着屋子。
苏二丫也没等那管家反应过来,已经自个讨来了笔墨,在那对春联上各添了一个字儿。
那糯米是黑红色的,在那么个埋没的处所,很少有人能重视到。
“这主屋里有地龙,就是夏季也极其和缓,门前的这两盆睡莲,还是南风来的种类,如果养得好夏季也能着花。只要七十五两银子,你们明天如果不下契,明日另有两户城里人家要来看房。”
容珩此时正将目光落在那两盆睡莲上,夏季里莲花并不开,平凡人养的睡莲恐怕连荷叶都不剩,只是这两盆并蒂莲花,固然有些委靡,但翠绿的叶子横铺在清澈的水面上,露水滴点,装点着那一抹翠绿倒也精美,若到了夏天定然都雅的紧。种莲花的白瓷花盆也不是俗物,雕花招快意祥云,写着百年好“荷”。
暮秋已过,寒冬将至。
薛家婆子也是个明白人,立即就明白了。容珩来这一起就没少嫌这宅子贵,现在又发明这宅子死过人。村里人比镇上人更讲究风水,这死过人的宅子那但是大大的倒霉。她忙做起了苏二丫的事情,先是抛清了干系,假装毫不知情的模样,然后又表示地窖的屋子实在不好找,不如姑息姑息。
“不愧是读过书的人,你瞧这字儿写的多好啊,苍甚么有力,龙……。”苏二丫捧着那春联一副欣喜的模样。
这三进三出的宅子,到最后竟然只卖了五十五两银子。苏二丫在内心的确笑开了花,面上却装出一副不情不肯的苦相。
薛二娘给薛婆子使了个色彩。
这宅子的故主原是个南边人,姓王,虽是个书香家世,到这一代却出了个流连烟花之地的大蜜斯,偷着竟把家财散的干清干净,只剩了这一间宅子,老太爷气得当场就吐一口黑血了,喂了参汤也只熬了一夜就去了。死了人本就不吉利了,这黑血更是冤气深重。遂撒上了糯米去去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