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斥责的语气,脸上的神采却很出色。
小闲惊诧,道:“夫人要婢子如何个死法?”
小闲吓了一跳,双手连摇,道:“婢子不肯意,婢子只愿当个丫环,诚恳本份干活。”
满屋子的嬷嬷丫环目瞪口呆。
明月道:“夫人尝着,感觉如何样?”
年长的嬷嬷打趣道:“纪嬷嬷跟着夫人,戏文听多了,还会掉书袋啦。”
天底下哪有如许的事,难不成不当小三就得去死?小闲气往上冲,道:“谢夫人。”
汪嬷嬷略一思忖,笑道:“小闲那丫头还小呢,瘦得跟豆芽似的。”
这话一说出来,屋中顿时静得落针可闻。
明天气候晴好,叶欢总算争夺到来找叶启玩的机遇。不过可惜,叶启并不在府中。
“娘亲找小闲姐姐?”叶欢抬头看看小闲,转头看看小丫环,道:“你去跟娘亲说,待小闲姐姐做了红豆糕再去。”
开打趣,当个姨娘,落得梅氏一样的了局,很好么。
小闲摸不着脑筋,出了暖阁,并没有分开上房,而是借端去了赵嬷嬷处。
小闲再次站到陈氏面前,毫不害怕直视她的眼睛,道:“你还想如何?”
叶欢并不固执,欣然道:“我与小闲姐姐一块儿去吧。”
汪嬷嬷道:“待老奴把小闲叫来一问便知。”
见到叶欢,陈氏很不测,道:“你不是去找三郎玩么?”
陈氏嗯了一声,挑了一块糕儿。软糕光彩淡黄,略透明,在鼻端底下一闻,有淡淡的香味儿。
“小闲姐姐,你教我做红豆糕好不好?”叶欢倚在小闲身上,撒娇道。
叶欢哦了一声,道:“那算了吧。”
两人手牵手从起居室里出来,便赶上汪嬷嬷派来传唤的小丫环。
夏季的午后,阳光懒洋洋照在院子里的银杏树上。
小丫环脸现难堪之色。
恰在这时,江嬷嬷端了煎茶上来,陈氏没好气道:“先搁着吧。”
纪嬷嬷不无对劲,道:“可不是,跟着夫人,甚么都学会了。”
张大娘于点心一道上并不在行,力不从心之下,几次向汪嬷嬷进言,务求聘一名点心徒弟进府。汪嬷嬷几经遴选,聘了安仁坊杜氏点心铺子的杜大娘,专门卖力陈氏的平常点心,别事不消她理。
小闲捏了捏她如红苹果般敬爱的面庞,笑道:“九娘子现在还小,身量没有灶台高呢,再过两年,我必然教你。”
小闲理都没理她,提了裙袂迈过门槛,心中只要一个动机,不能死!
“桂花,这事,你如何看。”陈氏坐正了身材道。
江嬷嬷取出乌黑的帕子接了陈氏吐掉的酸枣儿的核,含笑道:“上茶可好?”
前两天聆听陈氏训戒后小闲曾来赵嬷嬷闲坐半晌,当时她满心欢意,实在夸了小闲一回,现在倒是满腹苦衷。小闲内心起疑,把刚才在暖阁的事简朴说了一遍。
“娘亲,”一到暖阁门口,叶欢便放开小闲的手,蹬蹬蹬跑了出来。
陈氏把软糕咽了下去,用锦帕拭拭没有一点食品渣的唇角,淡淡道:“甜了些,不如九娘的红豆糕。”
屋里的人微微一怔。叶欢乐欢吃红豆糕,特别是小闲做的红豆糕。传闻比来日日派丫环去讨,当饭吃呢。莫非小闲做的红豆糕,比极驰名的杜氏点心铺子的软糕还甘旨么?
赵嬷嬷垂怜地拍拍小闲的手背,道:“没想到你有本日。府里人多口杂,诸事谨慎。”
莫非不认你做婆婆,就得他杀?
堂堂卢国公府嫡出的娘子,如何说出与奴婢同住的话来,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