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一的烦苦衷,倒是小闲的嫁奁。柳慎靠俸禄过日子,那里攒得下钱来?
柳慎心头疼得直抽抽,好像被剜去了心头肉,呲牙咧嘴道:“这么快?”
再没有比这更顺心的日子了。
将来半子又孝敬,四时八节贡献有加不说,经常陪他谈天,谈些朝政,渐渐的,他比之前开窍很多。有如许一门婚事,同僚们对他笑容相迎,有甚么事要办,比之前易很多了。
如果天子改了主张,让他们立即结婚,就再无转寰余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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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启道貌岸然,一本端庄道:“我是不急啊,就怕父亲急着抱孙。”
小闲好一阵无语。
元宵节刚过,把小闲叫来,道:“你嫁到卢国公府,嫁奁自是少不了,为父想把故乡几亩薄田卖了,只是卖了也没几个钱,如果不卖,又哪能筹获得钱?”
三年一晃而过,转眼间小闲已是十五岁的大女人,只比叶启矮半个头。
小闲劝了再劝,柳慎于只是长叹短叹。
叶启在榻上坐了,道:“父亲身作主张,我有甚么体例?先前就说好了,先订婚,把名份定下来,陛下的圣旨也这么说。偏生他不听,这会儿急巴巴进宫去了。”
柳洵有了宋俞的教诲,前年中了秀才,苦读两年,筹办来岁了局,若能得中,便是举人了。儿子有出息端赖叶启,若没有叶启,怎能拜宋俞为师,得宋俞愁心教诲?
叶德找岳坤当冰人,岳坤二话没说,一口承诺。
叶德每天掐着日子算呢,那里会不记得,不过还是打趣叶启道:“想通了?筹算娶老婆啦?我如何感觉你一点不急呢。”
柳慎训道:“说的甚么话?女子的嫁奁,但是嫁入夫家的脸面,今后你在卢国公府才不会被人看轻。”
小闲传闻年内就要结婚,不由大急。
叶启心虚似地低着头,道:“真的要等几年吗?”
“没有没有。”叶启赶紧道:“你说如何样便如何样,我哪敢不听你的?”
实在是想问,他如何出来的?难不整天子肯见他?
小闲得以在家多呆三年,可把柳慎乐坏了,女儿灵巧知心,三餐热饭,四时衣裳,都摒挡得妥妥贴贴,又不时嘘寒问暖,承欢膝下。
柳慎等了半天,见岳坤张大了口,再没半句话,只好问道:“不知男方有何筹算?”
两只大雁毛色油亮,精气神儿足,确是上品。这个季候并没有大雁飞过此地,也不知卢国公府从哪弄来的。柳慎在内心狂赞自家半子一通,脸上的皱纹像伸展的菊花,道:“小女有幸得配高门,真乃宿世修来的福分。下官断无不允之理。”
岳坤咳嗽两声,粉饰失态,道:“卢国公的意义,既然已经订婚,还是快点迎娶的好,也能够快点为卢国公府开枝散叶。三郎是宗子。”
第二天叶启过来时,她便抱怨道:“国公爷如何能如许?你没跟他说清楚吗?”
男方甚么时候迎娶,总得说一声吧?
小闲看他难堪,心疼隧道:“嫁奁的事,父亲不消担忧。”
柳慎吃了一惊,瞪圆了眼睛道:“你哪来的银子购置铺面良田?”
“父亲真的不消担忧,女儿在东市有五家铺面,在城郊有两百亩良田……”小闲不得已只好实话实说。叶启送她的铺面良田,这两年多来赢利颇多。不要说两万银嫁奁,就是再多,她也拿得脱手。
小闲板了脸,道:“你忏悔吗?”
都是钱闹的,真是一文钱难倒豪杰汉哪。
一番见礼,在中堂坐定,岳坤表示小厮把一对大雁奉上,笑眯眯道:“贵府令媛和顺娴淑,丰度俱佳,堪配卢国公府宗子。陛下深感合适,死力促进这对良伴。老夫忝为男方冰人,还请柳大人允了这桩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