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何都是要死,倒不如死在伯毅手上,也能了结我这十年来的心愿。”
黎绍覆手按住琴弦,止了琴声,昂首看着雍宁笑道:“我该做甚么才是值得的?父皇在位时为君不仁,我没能禁止,黎征继位后变本加厉地将这不仁生长成了暴/政,黎氏的其别人更是乐享其成,仗着黎征的残暴华侈无度、逼迫百姓,我也没能禁止。而托他们的福,黎氏早已申明狼籍。
雍宁还想再劝,却俄然闻声一声巨响,紧接着便是一阵喧闹,大抵是叛军撞开了紫兰殿的大门冲了出去。
因为那一句号令,雍宁咬牙,手一扬,便带着殿内七个一向沉默不语的人往紫兰殿的后院冲去,那边有一条通往宫外的密道。
这场旷日耐久的大战好不轻易获得了终究的胜利,终因而能够看到残暴的黎氏一族屁滚尿流的模样,可这一起上倒是连个皇族的影子都没瞧见,可把俞世气得够呛。这会儿好不轻易碰上一个,却也没能如愿看到对方惶恐告饶的气象,俞世更活力了。
跪在黎绍另一边的大寺人邓义也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奴婢、奴婢也不走,归正奴婢没有子孙根,出了宫去也不能如凡人普通糊口,倒不如陪着殿下去鬼域路上走一遭!”
“殿下,您别再弹了,叛军已经进了长安城了,我们快走吧!”
啪嚓一声脆响,那花瓶碎了个四分五裂,这声音惊得云珠和邓义刹时白了神采,身材止不住地颤抖,可黎绍还是是甚么都没瞥见、甚么都没闻声的模样,琴音一转,倒是比先前更加轻灵动听了。
此人谁啊?不逃命去,如何另有表情操琴?该不会是得了失心疯了吧?
皱眉看着黎绍,雍宁也不晓得该如何安慰。从小到大,凡是黎绍决定要做的事情,没人拦得住他。
见黎绍不惊不怒,还是是一副泰然自如的模样,俞世内心就有气:“他娘的,让你说你就说,不要命了是不是?!”
俞世啐了一口,大步上前,而后一脚蹬上瑶琴,这才让黎绍停下了手。
雍宁眉心紧蹙:“殿下您执意留下只不过是为了见他一面,可殿下,只要您还活着,总会有机遇晤到他的,您如何就非要在这个时候见他?赔上性命也要见他一面,值得吗?”
这余下的人生里,他并无所求,也没有甚么非要达成的心愿,既然如此,便也没有隐姓埋名轻易于一隅的需求。并且即使将来的日子还很长,他能面劈面地与伯毅相见的机遇却屈指可数,乃至能够底子就没有那样的机遇,他如何敢等?
“保重!”
紫兰殿的大宫女云珠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可黎绍还是不为所动,云珠没有体例,便转头看向站在黎绍面前不远处的雍宁。
不等雍宁想好该说甚么,黎绍就先开口,伴着琴声不急不缓地说道:“你们都劝了我两个月了,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句,你们说着不感觉烦,我听着都感觉烦了。我意已决,你们不必再劝。”
黎绍昂首看着俞世,轻笑一声,道:“是中间带人闯进了紫兰殿,这个题目莫非不该该是由我这个仆人来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