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泽不太明白这是一个甚么机遇,但黎绍说看着,那他就看着。
世宗活着时,长安城的茶肆里还常有文人骚人们的集会,可黎征即位以后,便再也没有人敢随便论政,对朝廷垂垂心灰意冷的有志之士也不再抱有等候,纷繁藏匿起来,或云游四海,或隐居山林,皆不问世事。郁郁十年,这会儿可算是一窝蜂地都出来了。
秦云馨忙道:“我本出身浅显人家,家道不说敷裕,却也不贫寒,我从小就是被父母娇养大的,只是这几日来长安寻夫,落魄了些罢了。”
黎绍站起来走到雕栏旁,拱手向世人回了一礼:“本日本只是一时髦起出来逛逛,不想我走到哪儿,费事就跟到哪儿,扰了诸位雅兴,我心中惭愧。”
“我的言辞如何了?”晏心吊起眼角睨了严维,“许她出来招摇撞骗诽谤长孙将军名誉,不准我戳穿究竟啊?”
“看着看着就看上眼了?”长孙伯毅斜了黎绍一眼。
长孙伯毅瞄了晏心一眼:“解钧。”
俞世紧跟着长孙伯毅进门,却走到了秦云馨面前愣住脚:“罪妇秦云馨,企图诽谤朝廷重臣,企图扰乱朝纲,多次训戒仍不知改过,现将其押入大牢,听候发落。念其子年幼,不予连坐。来人啊,将罪妇秦云馨押入大牢,将这孩子送去怀化将军府!”
“求公子开恩,就让我们一家团聚吧!”
“下官在,”解钧笑嘻嘻地从二楼某间雅间内里走到雕栏旁,“将军有何叮咛?”
“我没有!”秦云馨惶恐地看着黎绍,“奴婢去怀化将军府是因为奴婢在长安城内举目无亲,就只认得两位将军,若被天策大将府赶出来,我就只能去投奔张将军,总不能让孩子跟着我流落街头啊!”
待黎绍登上三楼走进雅间,卫泽就放下了用来替代窗扇的竹帘,粉饰住了那些来自内里的窥测视野。
卫泽站在黎绍身后,低声道:“启禀公子,公子属意的几小我本日都在这里。”
“夫人喝口水吧。”又有知心的人递上了一杯茶水给秦云馨。
俞世领着一群人吵喧华闹地来,又吵喧华闹地走,长孙伯毅却已经趁着这段时候走到了黎绍身边。
“那里像?”晏心转头睨了秦云馨一眼,“蓬头垢面,却肤白如脂,衣衫褴褛,却十指纤纤,我是真不晓得该说这位夫人繁华还是落魄了。”
每日到这茶肆里来的,除了他们这些想要寻伯乐的人,另有朝廷大臣派来暗访的伯乐,大抵都是各府门客,坐在雅间里二楼、三楼的雅间里悄悄看着,感觉谁不错就叫上去聊上几句,若感觉合适,就带回府举荐给自家大人。
听到这话,世人齐齐看向秦云馨,目光炯炯。
秦云馨也被这阵仗吓住了,吞了口口水,还是面向黎绍跪了下去:“求公子开恩,让他们父子团聚吧!奴婢晓得公子与将军是天生一对,情深不悔,是奴婢不知好歹,可这孩子的的确确是将军的孩子,奴婢实在是不忍心看他们骨肉分离啊!”
一听到“天策大将府”这个名字,人群中顿时骚动起来。
黎绍点点头,道:“刚巧这会儿又有人奉告秦云馨她的长孙大哥飞黄腾达了,因而她就来了?”
“可瞧瞧你现在的模样,倒还不如流落街头了呢,是用心做给旁人看的,还是张将军苛待你了?并且是伯毅给了钱送你们母子分开天策大将府的,他这一家之主做了决定,你如何反到来找我?退一万步来讲,伯毅不认这个孩子,你找我又有甚么用?真那么想进天策大将府,你便想体例让伯毅认了这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