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然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是。”俞世立即跃身上马,奔进天策大将府。
“但愿如此。”可若一不谨慎把牧然教成他这个模样,皇长姐还不恨死他?
闻着花香,吹着风凉的秋风,黎绍吐出一口浊气,总算是感觉畅快了些。
长孙伯毅沉声道:“我不在乎他们是谁,我只在乎你在想着谁。”
“这口气?”黎绍哂笑,“我并不感觉有气,是你有错在先,却又不肯说句报歉的话,那就只能用别的体例给人报歉。另有,若你只是想在我的庇护下过纨绔后辈一样的糊口,那来年的科举你就别考了,我会告诉几位先生不必再来,常日里若缺钱就让肖南去找我要,你想要在长安城里如何疯、如何闹我都能保你,只是出了这个府门以后,别说你是皇长姐的儿子,她丢不起这小我!”
牧然一愣,惊诧地昂首便看到了黎绍和长孙伯毅,顿时气势全无。
长孙伯毅没回话,只挑了挑下巴表示牧然捡起匕首,挑衅地看着牧然。
黎绍实在是很想看牧然一眼,可长孙伯毅一手箍着他的腰,一手按着他的头,他如何都动不了。
长孙伯毅快行两步,从前面拥住黎绍:“我给你筹办了欣喜,你却心不在焉,我悲伤了。”
匕首落在脚边收回“哐当”一声响,惊得牧然猛地一激灵。
“你、你催甚么催!”将匕首拔出鞘,盯着泛着寒光的刀刃,牧然又咽了口口水,“舅、娘舅,我、我真的要刺下去了啊。”
“他娘的,人都死了啊?明白日的关甚么门!”
“你又晓得甚么?”长孙伯毅怒瞪着牧然,“若不是你娘舅,你觉得你还能活着在这里说大话?”
“我!”看着黎绍冷酷的神采,牧然委曲极了,“你的外甥被人打成如许,你就没甚么话要说吗?你是长安城的公子,是天策大将的未婚夫,你的外甥却被几个外邦人打得鼻青脸肿,这口气你就咽得下?”
暗想牧然总算是贯穿到最关头的事情了,肖南却不敢实话实说:“牧公子若不是至公主的儿子,又如何能成为公子的外甥?既然是亲人,公子天然会对您好。”
缓缓将匕首插回鞘里,牧然谄笑道:“长孙娘舅,我若死了,娘舅就是孤身一人,那多不幸,我、我还是活着吧。”
三郎现在所处的位置过分难堪,谁都晓得他是黎氏先人,有人将他当作十恶不赦之人,可他又是黎氏的异类,在一干老臣的心中宽和贤明,他有逸群之才,说朝臣将他奉若神明也不为过,可他顶着黎氏余孽和天策大将未婚夫的两重身份,总有恪守陈规的人认定他不无能与朝政。
肖南一愣:“那部属就派人去给公子递个信儿。”
黎绍回神,顺势就靠在了长孙伯毅身上:“没故意不在焉,我很高兴。”
牧然闻言一愣,问长孙伯毅道:“另有人要暗害娘舅?”
“真的?”稍稍放开黎绍,长孙伯毅猜疑看着黎绍,“我如何向来不感觉?”
长孙伯毅和黎绍这一走,牧然的镇静就溢于言表。
“牧公子过了本日的生辰就是十九了,早已不是小孩子,该晓得有些话是不管如何都不能说出口的,特别是那些外界的传言,那都是些不体味公子的外人私行测度出的内容,信不得。”
牧然抿嘴,看着还是不肯意靠近,但当肖南再推他的时候,牧然却顺着肖南的力道不情不肯地向前几步。瞥了黎绍一眼,牧然大步走到院子边儿坐在了游廊的雕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