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浮箩倒是神采一变,狠狠地瞪向李尤歌。
男人穿戴一身青色锦缎,上面用金线绣着一对展翅的凰鸟,腰间束着玉带勾出挺俊的身形。玉带上还悬着一块羊脂玉,落下的蓝色穗子跟着风轻晃。这一袭打扮,只显出了四个字:贵气逼人。
他像是看不到身前的那一地尸身,人就随便地坐在那,涓滴未受影响。
在这一片血腥狼籍前面,还坐着一个男人。身姿矗立,墨发铺在背上跟着风吹起几缕,未感染一丝血迹灰尘。
莫浮箩大要视野未移开分毫,心下却已经闪过几番考虑。
“就凭,我是李尤歌。大济国当明天子独一的亲弟弟――怀璎王,李尤歌。”
身后的李尤歌嘴角一扯,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轻笑。
可他给莫浮箩的另一种更激烈的感受倒是――冷魅。
“这是本王的玉佩,上面刻有封号和皇室蟠龙纹迹。”
“你有一个乳母叫莫兰,你为了保她叛变了谒门。七日前你们被追杀进了这阴雪林。谒门的人只是临时没有追出去,可迟早有一天,不是你们出去,便是他们出去,到时候不但你要保的莫兰活不了,你也别想活。”
那人很快发明了莫浮箩,微微抬了昂首,两道寒光便射了过来。
莫浮箩闻言,不由一惊。面上的神采也随之一动,但很快又规复了冷然。她眯了眯眼睛,声音幽幽地传出:“大济国天子是沈姓,而你倒是姓李……”
如果,李尤歌所言不假,那么她跟兰姨或许真的能够离开谒门。
“你是谁?”
看着男人那一张能够用倾城魅惑来描述的脸,她无波无澜的心海竟然漾出几波纹络。
莫浮箩警戒地扒开遮挡视野的那一片矮林叶,看到的竟是一地的毒蚁尸身和四个倒在地上浑身是血的男人。
莫浮箩忍不住心下一颤。可多年的杀手练习早就炼就了她超乎凡人的冷酷脾气,很难被外事外物摆布。几近是瞬息之间,莫浮箩的心机便又沉淀了下去。
“凭甚么?”
几年来的存亡折磨顷刻涌上心头,多想一分,莫浮箩的心就冷掉一分。直到整颗心上的肉似在被一寸寸割下,她才仓猝敛回了神,手内心竟有一截指甲嵌进了肉里,阴红了一片。
“你来阴雪林做甚么?”莫浮箩的声音减轻了几分。
一提到莫兰,莫浮箩便没法再做到无情淡然。她看着李尤歌的眼神闪了闪,语气也变得有些生硬:“那你要让我如何信赖你能够帮我们摆脱谒门追杀?”
“就凭,你是莫浮箩,我是李尤歌。”
莫浮箩一愣,警悟地挑了挑眉,看畴昔的视野放地更冷了几分。
说话间,李尤歌已经走到了莫浮箩身前。他拂着腰间的手用力一扯,那块悬着的羊脂玉便被扯了下来。
莫浮箩眉心一蹙,伸手挡住了李尤歌伸过来的手,回道:“不必看了。”
李尤歌动了动唇,声音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