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过后,宫城表里一片狼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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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公公欲言又止。
李承鸣望着崇明帝的背影,薄唇微抿,在对方即将开锁时,他又俄然出声,“父皇!”
崇明帝嘲笑,“你懂甚么?财帛是身外之物,但权力不是。”
地宫深处的推背图,就好似一只抓魂手,早就把崇明帝的魂儿给抓了去,他此时像中了邪,谁的话都不听,闻言只冷哼,“太子带着禁卫军在内里守着呢,怕甚么?”
眼下,崇明帝拿着钥匙冲动上前,一步步走向纹路繁复的浮雕石门。
“李……承鸣,你个……逆……子……”
这把钥匙能翻开石门中间嵌入墙壁的锁,从而启动机括。
有部分老臣晓得孙贵妃便是当年的先帝宠妃杨氏,但没成想,杨妃竟然为先帝诞下了子嗣?
他想跑,却那里顶得住飞箭的守势,先是胸口中了一箭,紧跟着,脖子也被箭尖刺穿,喉咙里嗬嗬作响,脖颈处鲜血喷涌,他撑不住倒在地上。
见崇明帝非出来不成,李承鸣叹了口气,“让刘公公随父皇出来吧,儿臣在内里等您。”
“皇上快走,我们入彀了!”刘公公大喊一声,吃紧忙忙朝着崇明帝扑去,想以肉身作盾,为主子挡灾。
崇明帝转头看他,“如何,不想观光观光地宫?”
“甚么?先帝遗孤?”大臣们闻言,刹时炸开了锅。
“不了。”李承鸣点头,“不管内里有甚么,儿臣都不感兴趣。”
孙贵妃眼神微冷,“众所周知,先帝御驾亲征前曾交给过本宫一把钥匙,这二十二年,李硕一向在找,他也恰是因为这把钥匙而囚禁的本宫,倘若我说,钥匙就在我儿子身上呢?”
整了整情感,孙贵妃面向百官,“孝子李硕的期间已经结束了,诸位不必惶恐,愿尽忠新帝者,赦。”
崇明帝如何都没想到,李承鸣竟然会在这节骨眼上叛变他。
而就在此时,肖彻起兵。
但是即便如此,他还是放不下推背图。
话音未落,就听得门口方向传来石门下坠的沉重巨响。
至死,崇明帝才明白过来,地宫钥匙不是李承鸣夺来的,是肖彻给的,他们俩联手了。
崇明帝喂下的毒已经解开,孙贵妃身着斑斓宫装,素净的面庞上神采奕奕,红唇微微扬起一抹弧度。
崇明帝喟叹道:“等毁了推背图,朕便能高枕无忧了。”
先帝驾崩后,再没人入过地宫,是以没人得知里头到底都藏了些甚么。
见状,大臣们面面相觑过后,纷繁低下头。
哪怕这东西早就被先帝锁上天宫,他仍旧寝食难安,担忧有人将其盗出去对他倒霉。
若非亲眼所见,谁能信赖一个宦官,竟有如此野心!
几个老臣胸口起伏,眼神抱恨,倒是敢怒不敢言。
“实在您已经尊为帝王,没需求再固执于地宫里的身外之物。”李承鸣道。
“皇上。”刘公公转头望了望,神情担忧,“我们就这么下去,会不会不太安妥?”
孙贵妃走到肖彻中间站定,低低道了声:“辛苦了。”
没多会儿,便听得霹雷隆的一声闷响,石门缓缓上移,只见地宫两旁的墙壁灯座上燃着长明灯,映照出一排石阶,石阶通往地宫深处。
孙贵妃深深看了他一眼,眼神里不乏讽意。
傅二带着那么多顶尖妙手都没体例杀了肖彻,太子是如何凭一己之力重伤肖彻并从对方手里拿到钥匙的?
一身戎装的肖彻顺着龙尾道拾阶而上,站到顶端,看了眼恢弘绚丽的太和殿,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