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一怔,这才发明他正揽着春东肩膀,两人躺在一起,衣衫不整。枕头还被春东抱在怀里,沾着他的口水鼻涕。他眉头一拧,一脚踹畴昔,春东摔下炕,坐进洗脚的木桶里,嚎了一声。
琬宜说,“灶里还温着水,现在柴火应当还没灭,不费事。”
“……”谢安吐出一口气,往天上看一眼,满月当空。他撇嘴,“死丫头电影。”
不远处,纪三儿吐掉嘴里的枣核,胳膊肘拐一下中间蹲着的纪四儿,下巴扬扬,眼里一道精光,“瞧着,人来了。”
琬宜竖了眼睛瞪他,“不消你倒。你洗好了放一边,明早我倒还成不成。”
春东肩膀一抖,“不早了,巳时过了。”
杨氏偏头,轻笑,“馋了?”
琬宜不动,“我现在走了,你必定不洗脚。”她说,“不洗脚就睡,被子脏的快,你别给我添乱子。”
过一会,谢安舒缓一口气,终究昂首看他,“大早上跑来干甚么?”
谢安坐炕边上, 脱下靴子敲打敲打, 掀了眼皮瞧她一眼, “你睡去, 甭管我。”
没人应。他抿抿唇,又叫几声,“琬宜?阿琬?小宜?”
“锁了门你进不来。”琬宜把烛火凑他手边, 单手拢着衣衿。等他弄好, 又跟着他一起回屋子,将架上烛台点亮,“总不能次次都翻墙, 衣裳都弄脏了。”
声音从火线传来,谢安眼睛一眯,猛地转头,瞥见琬宜靠着她房门口冲他笑。
过半个时候,是一天里最热的时候。琬宜站在摊子前,和老板指着鱼轻声筹议着代价,四周人并未几,三三两两聚成堆,可贵不算喧闹。
她说完就走,门被大力拉开,冷风灌出去,琬宜打了个颤抖,谢安脱得只剩一层单衣,也不好受。他扯了被子挡住腰,手枕在脑后望着房梁发楞。阿黄跳上炕,屁股坐在他脸颊边上。
“……唬我?”谢安歪一下头,似笑非笑,“胆儿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