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再次抬脚，往烈焰与浓烟中走去。
肖重云问大夫，现在是甚么时候了，没有人答复他。
肖重云熟谙那只高跟鞋。
“重云，”烈火里有人对他说，好像呢喃，近在耳边，“灭亡不是你的天国，它是你的天国。”
他低头看着剧痛中昏倒的青年，低声道：“爱过你的张文山已经死了，敬爱的弟弟，是你亲手杀了我。而我爱的那小我也将不复存在，我会亲手杀了他。”
在肖重云走进小楼时，男人跟在他前面，穿过呆若木鸡的保镳和打手们，踏进了正在燃烧的屋子。因为腹部有伤，他每一步都走得谨慎谨慎，一向走到肖重云身后，伸手抱住他的腰，喊他的名字。
不管如何要求，抽泣，没有人解开蒙住他眼睛的黑布，也没有人松开铐住他双手的手铐。为了遁藏如许无休无止的折磨，肖重云开端绞尽脑汁，掏空本身的影象。他在暗中深处，炎热的高烧里，不复苏的神智中，尽力回想从小到大闻过的，每一莳花的香气，每一缕海风的咸腥，每一只生果的清甜与每一名擦肩而过的女孩，发间带过的柔香。
黑暗里肖重云开端做恶梦。
环住他腰的手里，有一把枪。
肖重云在发热，展转反侧，痛苦非常。他想从这场恶梦中摆脱出来，却被越缠越紧，几近堵塞。梦境过分于实在了，他乃至能感遭到大火的温度，闻到火里分歧物体被烧得焦糊的味道，听到身先人们绝望惊骇地尖叫。梦的绝顶是他走上二楼楼梯，站在熟谙的小餐厅里。火焰包裹他的知觉，吞噬他的身材，而在不远的处所，躺着父亲的尸身。
身材没法转动，眼睛被一条黑布蒙着，汗水顺着额角流下来，分不清让眼角潮湿的是泪水还是别的。他看不见现在是白日还是夜晚，也不晓得本身身处何方，只晓得本身在发热。
这是甚么香味？
最开端他觉得本身已经死在了那场大火中，但是换药的疼痛惊醒了他。练习用的枪弹已经取出来了，伤口被重新缝合。大抵是因为手术用了麻醉，这类疼痛并不是特别惊人，但是当麻药结果减退时，焦灼与炙热就包裹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