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从云本要张口却看到他爹不悦的眼神,随后他脸上讪讪,只是强扯着嘴角笑了笑,便不再说话。
暴喝完顾言长出了一口气,眼神却仍旧不善的看着顾清临。
叶婉茹神采哀痛的坐在一处无碑的坟茔前,凌晨天还未大明时,她便乘车出了城,她想来看看他。
她站起家来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被薄雪浅盖着的坟茔便向来路返回,在她身后四名身穿铠甲的侍卫无声跟上,山边岔道口怀瑾、怀瑜二人警省的侍立在马车旁。
想到这顾清临撇了撇嘴角,挂着一丝嘲笑,眼中也垂垂升起寒意,爹的事情固然毫无眉目,可轩帝的做法也实在令人寒心。
已经在这里坐了快两个时候,叶婉茹觉得她不会哭,她觉得早在那哀痛绝望的半年里早已将眼泪流干,可当她再一次看到本身亲手立下的坟茔时,还是会忍不住泪流满面。
两个时候她一句话都没说,现在乍一开口,常日里清丽的嗓音有些嘶哑有力。
即便现在火已经被顾从云引到他这了。
怕是瑞王与二殿下拉拢朝臣,轩帝自发龙椅不稳,内心火急了吧,如果再不露面,只怕是这些个狼子野心的臣子都不记得他这位陛下了!
泪纵无能终有迹,语多难寄反无词。
音容笑容也只能逗留在她的影象里,被时候无情的冲刷,常常念及于此,她便会忍不住悲从心来。
她内心有很多话想要对恒毅哥哥说,可当她坐在这里时,满腔的话语只化成丝丝缕缕缠绕心头的苦楚,无从诉说。
顾清临半抬着眼皮睨了一眼顾从云,撇了撇嘴角,这还真是好大哥啊,看似保护他,实是向顾言揭穿他不务正业整日里喝的酩酊酣醉不省人事。
此时的顾府中仆人们虽已用过早餐,但府里来往仓猝的小厮和侍女们看上去去非常繁忙。
身材也有些颤抖,那些惨状在他眼中脑海里一遍遍回放,他不得不扶住高大的朱漆柱稳住身形,胸中更是沉重的难以呼吸。
他闭了闭眼,不予理睬,好似没闻声一样,近几日顾言这个老狐狸对他更加的和颜悦色起来,顾从云约莫是发觉到危急了,不时不忘打击他。
“昨日下午王爷派人请孩儿去王府上习读太公六韬,现在正不耐的紧,只要爹您一句话,孩儿不去就是了。”顾清临挠了挠头、又抓了抓耳朵,一副满不在乎的样,语气却有些委曲。
城西郊野穹顶山上,苍翠矗立的楠竹枝头上仍旧绿意盎然,偌大的竹林里只要一片飒飒的风吹落叶声和不远处飞瀑的流水声。
站在顾言不远处的顾清临往一边挪动了一下脚步,老狐狸这么多天能够一向在压抑火气,现在节制不住了,万一喷出火来,他正对着岂不是要惹火烧身了。
而一旁的顾从云听到这话方才还带笑的面上有些生硬,神采也青一阵红一阵,好似打翻了染缸,却还是扯着有些发僵的笑容奖饰了一声顾清临。
不由地他想起了押送军粮归去途中的所遇之事,一双乌黑的眼眸垂垂染上一层赤色。
听完这话顾言公然变了神采,眼神也有些冷了下来,沉了又沉还是没压住火气,怒喝道:“睡睡睡,扶不上墙的玩意儿,瑞王爷赏识你,你便去喝的烂醉如泥,本还想带你进宫见见世面,交友些官员大臣,也便利你商路来往。”
她的韶华还是会持续生长,她在将来能够会变得白发苍苍、满脸皱纹,而她心中挚爱的少年却只能永久的逗留在了阿谁飞扬肆意的舞象之年。
叶婉茹悄悄摇摆手中的酒壶,哗啦啦的酒浆撞击在酒壶的薄壁上,收回一阵脆响,她将酒洒在坟茔前已经浸湿的那块地盘上,又喝下壶中仅剩的一口,最后拭了拭脸上已经冰冷干枯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