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我是第几个境地？”
“急甚么，这个也是你的，看你那副馋相。”赵离人一边责备，一边取了个碗，放在云亦随前边，从大葫芦里倒出黄汤，斟了满满一碗。
云亦随逐而长大，已经明白本身是个弃婴，无父无母，被徒弟含辛茹苦带大，早把他当作本身的爷爷。这一老一少相依为命，朝夕不分，别看赵离人大要严厉，实际上对少年密切之极，云亦随内心天然明白，可没有把老头子真当作师尊那般恭敬对待，时不时要顶上几句嘴，偷上一会懒，老者也没甚么好体例。
“公然是你，你要成精了！”
“恰好，我要听你说说，我们师门的故事，当年真的是大衍洲第一大派，公认的天下第一？”云亦随猎奇道。
六瓣用两片叶子捂住本身的花蕊，用力做点头状。
赵离人摇点头道：“又是正理，吃酒。”
“哎，这就对喽，吃了酒，你才算是豪杰。”老头欢畅起来，本身也饮下一碗，摸摸髯毛，非常对劲。
“你呢，徒弟？”
赵离人长叹一声：“都让妖魅给占去了，往南行四百里，便是济定峰，莫说你不敢去，就是金丹期的大天师，也不敢去。”
“我辈无能，对不住先师的恩德，到现在连个天师都够不上，哪有本领，光复我太华观一千五百年基业，真是枉活百岁啊！”赵离人越说越冲动，底子顾不上答复门徒的题目，只说得泪光莹莹，泣不成声。
赵离人被触及苦衷，自顾自道：“七十多年前，我方才入门三载，还是和你一样的懵懂之年，天赋也不算出奇，方才练到入门功法的第二重，太华观就是出了大事，死的死，逃的逃，也没人在管我们这些刚入室的小辈，本身稀里胡涂跑出来，浑浑噩噩活了好久，一晃九十不足，将近入土了。”
“那当然，如何说，你徒弟也是太华观的入室弟子，王谢大派以后，响铛铛的人物。”老者喝了几口酒，对劲起来。
“不懂了吧，修仙之人，因道行深浅，分作十个阶段，每进一阶，虽是艰险重重，困难各式，但是都会大有进益，成绩非同小可，这金丹期，乃是第四个境地。”赵离人解释道。
老者仿佛说漏了嘴，有些悔怨，本身不肯提及旧事，又催促道：“尽管吃酒，问那些何为？”
“我记下了。”云亦随点头道。
“我吃上一碗，你须给我讲一个故事。”少年端起陶碗，仰起脖子一口饮尽，遭到那老酒的味道刺激，皱起眉头，难过地咂了咂嘴。
赵离人吭哧半晌，只好厚着脸皮道：“我也是狗屁境地，还没有养出丹来。”
“该讲故事了，徒弟，我听你说过，我们的太华观，曾经九山十三殿，占有了全部济定峰，师尊弟子逾千，高人无数，这么大的门派，如何就剩下我们两个了呢，你不是吹牛吧？”云亦随看白叟有三分醉，用心拿话语激他。
“我吹牛，臭小子，你这么说就是屈辱先人！”赵离人怒道，“当年那风景，你是见不到了，七十年前，谁提起太华观，不是竖起大拇指，恭恭敬敬的？那济定峰你是没上去，一半在云上，一半在云下，仙气缭绕，就跟天界普通。”
赵离人早就坐在木桌前，伸出筷子打了少年手背，斥道：“先去洗洗。”
赵离人恨得牙痒，要打门徒，被云亦随机灵闪过，又问：“咱天下第一大派，就没有更本事的人了吗，就让妖物，占了宝地？”
六瓣动摇花枝，做了个点头状，灵巧地跟在少年身后，一并进了草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