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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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尘道人感喟道：“俗世中自家兄弟都不免分炊，更何论我们师兄弟。天尘，在我们师兄弟中，你的资质最高，可与上官仙尘相媲美，以是师尊才会给了你一个天字，你可莫要孤负了师尊的一片情意。”
实在身份实在是道宗开阳峰主的天尘道人沉默了好久，缓缓开口说道：“当年在我们师兄弟中，大师兄担当的是师尊衣钵，资质不是最高，但是成绩最高。小师弟最具灵气，独辟门路。至于你们几人，现在也都算是世人眼中的神仙。而我这个资质最高之人，三岁发蒙初悟，五岁和合，七岁空冥，十一岁履霜，不敷弱冠便已踏足天人，比起现在的道宗首徒秋叶还要强出一线，可那又如何？我就是过分自大，才会不自量力的想要用丹道自成一家，落得本日这个坠境不止的了局，休说是上官仙尘，就是几个小辈，也比我强出太多。”
崔津想要再次身化血虹，不过来人抢先一步，一手遮天，生生将崔津拦了下来。
萧煜闭上眼，说道：“以是才会有平生一世的说法。也正因如此，我才要常常来看望她，恐怕活得久了，就把她真的忘了。如果……我都不记得她，那谁还会记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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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津蓦地回身，脸上神采惶恐欲绝。
微尘道人走到萧煜身后，悄悄挥袖，囊括冢上落雪，轻声道：“死者长已矣，生者常戚戚。”
风雪骤起，六合间白茫茫一片。
崔津不竭向后退去，颤声道：“我是当朝少保，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
萧煜卷起袖子，用手将墓碑上的积雪一点点清理洁净，然后就这么席地坐在坟前，与躺在内里的娘亲悄悄相望。
“我也见过爹了，他还是老模样，不提也罢，不过之前的发誓，我说到做到。”
黑衣了然点头道：“果然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本来是微尘师兄。”
恨微尘脱手无情。
微尘没有说话，只是悄悄感喟一声。
微尘浅笑道：“大抵有二十年了吧。”
微尘也不强求，道：“也好，那就再等些光阴。待到千年大计事成，借宗门气运加身，你的境地一定没有转机。”
微尘感慨道：“可如果当年你胜利了，岂不就是第二个上官仙尘？再者说，你丢的是元气，可感悟眼界犹在，有朝一日何尝不能重返清闲境地。”
微尘道人笑而不语。
小天人五衰相加身，从云端跌落灰尘，半生苦功化为乌有，更让他在落魄仓促中多了一分恨意滔天。
二十年前，你给我撑伞。
黑衣道人不置可否，转而说道：“当年道宗七脉弟子并立，是师尊整合七脉，将本来老七脉弟子打压下去，我们这些师尊的嫡派弟子才气坐了七脉峰主的位子，成了现在的新七脉。说是七脉，实在都是师尊那一脉相承罢了，师兄弟们算是各自成业，也就有了各自的计算，如许的师兄弟，我不喜好。我更喜好当年，大师兄和二师兄能够在一起论道，四师兄老是穿戴他那身脏兮兮的道袍往一尘不染的三师兄身边凑，你偷着去见玉尘师姐，还要小师弟给你把风，当年的都天峰像是一家人，现在的都天峰则是孤家寡人。”
萧煜神采安静，说道：“常戚戚谈不上，老是闲暇时候才气想起来的，人就是这个德行，活着的时候还好说，如果人死了可就没甚么忘不掉的，也没甚么情分磨不洁净的，就看时候久不久，一年不敷十年，十年不敷一百年，总有那一天的。”
崔津猛地咬破舌尖，吐出一口真阳涎喷在右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