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面具”盯着他看了半晌,可惜道:“本想给你一条活路,你却自寻死路,这可怨不得我了。”
茶茶并不往前赶,只平挨着那一排帐子往右挪了十余步,远远瞥见个背影避着人向营外去。茶茶认出了那人,仓促又跑回医帐门口对东方道:“阿谁舞女跑了。”
“谁?”东方愣了愣。
茶茶随口对付:“不消,不是甚么要紧的。”她抓了一把蛇舌草,又抓了一把夏枯草,见东方看着,只得解释了一句,“清热解一下毒。”
“你师父是哪路神人?”
结香踮了踮脚,吻到他的唇边,柔声道:“大人老是因为不幸我才着我的道,今后需记着了,待人不成过分美意。”
承铎叹道:“看来是我说的不敷数。”
承铎沉默半晌,撸起袖子将手臂送到她嘴边,说:“我明天没沐浴。”茶茶嘲笑:“你每天都洗的,一天不要紧。”一口就咬在他的小臂上,感觉不解气,又狠狠磨了磨牙,磨得承铎“咝”的一声,她才对劲地松了口。
茶茶放下盘子,平高山说:“闲得没事干。”她神采带着暗淡,本来潋滟的眼睛因为一夜没睡却显得更加浓丽。茶茶本身先往中间一坐,拈了一块金黄的炸糕蘸了黑芝麻糖末咬了一口,正眼也不看承铎,伸手端起一碗姜汁肉末粥喝了一口。
承铎咬牙道:“惯的你……”
承铎奇道:“这可怪了,难不成还遇着鬼打墙了!”东方缓缓策马到了那石柱边,太阳已经落山,借着微小的天光,模糊瞥见那石柱上刻着两行胡文。承铎道:“读读看。”
东方站住,结香凝睇他道:“我迟迟不肯脱手,惹怒了主子,才被那人施术节制,刺伤了你。”她神采惨变,“我没能杀你,必定会被正法。现在你活着,我也不消选了。”
第二每天不亮,承铎回到大帐,内里却空无一人。床铺得好好的,仿佛没有动过。他沉默地看着大帐,难以设想没有她的空旷,不防备身后一个声音道:“返来了,用饭。”承铎一回身,茶茶站在面前,身后跟着忽兰、哲义,各端着一只大托盘,上面琳琅满目地摆着各式点心、热菜。
“头昏脑涨。”
东方沉默不语,很久方道:“我晓得。”他顿了顿,“我们且想体例,若公然该死在此地,便一起死了就是。”
“你这的确是赌命。”
东方翻起一对白眼,望着帐顶:“高昌这些年一向被胡人占有,你现在打倒了胡狄,高昌也就是你的处所。都是一家子事,你说你们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哈哈,”东方笑,“你不认得这个,这是老鼠洞。”
东方嘲笑道:“我一定都认得,只刚巧认得这一个。”
东方置之不睬,转头对王有才道:“明天教你认的地仓还记得吗?认来我瞧瞧。”
承铎笑:“我平生赌命就没赌输过,活到现在早已赚了。”他说着一跃,摸索着那岩壁攀下到暗河边,喊道,“然之兄,下来呀。”
承铎牵了一马给东方,道:“我们先归去。”
“你现在能不能别想政事?!”
承铎蓦地想起他寿诞那日,阿谁说中原鼎祚将毁灭于茶茶之手的人。他久不在上京,原对朝廷诸事不甚体味,统统环境都是萧墨说给他听的。但是这个水镜,萧墨也说不出他的来源,只知皇上特别佩服他,不想他竟是东方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