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后,燕州北陲的小镇上,边哨关卡均已废置,商贾却熙来攘往,货通四方。很多穿行西域的贩子都会提及远方的一个传奇。在六合的最西边,隐居着一对天上来的爱侣。苍原上放牧的人们偶然会瞥见他们并骑游弋。
茶茶也不想动,由着承铎给她穿上衣服,抱出帐子,抱到顿时。承铎牵了马往谷口而去,垂垂就走到一片山坡上,茶茶的打盹一下就醒了。
茶茶也低低地“嗯”了一声。
他把这叫作美满,承铎无言以对。
承铎嘲笑:“你倒是很自恋。”
承铣像听到甚么奇闻似的,沙哑地笑了,声音垂垂清脆,仿佛他听到了天下上最好笑的事:“哈哈……我错了,哈哈哈哈,本来你才是最高超的那一个。”他兀自笑着,“现在他死了,我也落到你手上,你就要赢了。”
“姐姐在那里?”忽兰此时只觉有茶茶才安稳。
茶茶不欢畅了,承铎又撑不住了,把她拉过来捏了捏下巴:“真的错了?”
他平平深沉的声音款款道来,却激得茶茶心中缠绵打动。这个不怕把天捅下来的人,只因为本身一番存亡,竟然对神明畏敬起来。茶茶轻扣着他的掌心,指尖抚摩着那道伤痕。
两人走到花丛间找了一块处所坐下,茶茶抱着承铎的膝盖,承铎却眯起眼睛,望着天空温和的阳光,道:“实在他没说错,我们家的人都是疯子。”
阿思海听得想拊掌大笑。她方才说承铎听茶茶的,这话如果被承铎闻声,怕是要发飙。阿思海越想越好笑,拉了她的手道:“行了,行了,别悲伤。你姐姐好好的,也没你甚么事了。你要跟着我就跟着吧,我们把这里清算一下再说。”他顺手拾起一个凳子。
茶茶点头。
阿思海端着酒过来,倒了一碗,递给承铎,说道:“本年好大雪。”
闸谷刹时只剩下数人。茶茶看了看天气,打了个哈欠,回身就往归去。哲义标枪般站在一旁,也不说话,只跟着她往回。一起走过偏帐寨门,到了那营场上,甚么东西一晃刺眼。茶茶分了一下神,便见左边空中白雪当中,金灿灿地埋着甚么东西,分外夺目。
承铎松开了手,茶茶埋头在他肩上蹭了蹭:“来嘛。”
秦刚也没主张,被问急了,忙道:“我也不晓得啊!”
承铎松开他的衣领,手腕一转,抽出了靴筒里的匕首。承铣仿若不见,目光超出他看向茶茶,俄然对她笑了笑,轻声道:“晓得吗?实在我很喜好你呢。”茶茶的神采冷凝不改。承铎抓住他的头发,一刀割上脖子,直切到椎骨上,洁净利落,血如泉涌。
茶茶点头:“你夺返来以后不驻军,如何算你的呢?”
承铎拎着他的衣领,将他提起来,道:“我是要杀你的,我杀你并不为了你们争夺的那些东西。”
一起到了东面谷口,天已青灰。那边本最早打起来,现在却温馨了。承铎带了人扒开积雪寻路。谷口小道垂垂露了出来,承铎听得那边有人挖雪,住了手。一铲倏然砸开,一张明艳动听的面庞暴露来,一看承铎,叫道:“啊?你没事吧?”
承铎面不改色,一本端庄地说:“那里啊,我这儿正抱鸡崽儿呢。”他这么一说,裹着的貂氅公然动了动,领口处钻出茶茶的脸,对他瞋目而视。承铎便嬉笑起来,仍然把她裹在怀里,伸了伸腰,活动两下,大呼一声,“开伙了。”
东方知他志不成夺,也不再说,便笑道:“官商勾搭向来不成做得这么较着的。”
“不过是银子,没了再赚,有甚么打紧。你们有句话……一人吃饱百口不饿,我就是这类人。”阿思海本是个野惯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