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您问三个月前他是干吗的?
因而,他便在城内浪荡起来,一起上逛逛停停,东边看人卖艺,西边听人唱曲,南边买几件东西,北边尝几串小吃……也算是短时候内打仗到了很多都城的风土情面。
他的皮肤也不知是黑呢还是脏,就跟抹了泥似的,加上一脸的络腮胡,右脸上另有一大块烂疮,那模样是真让人落不下眼。
麻二和他那七个地痞兄弟随即就笑嘻嘻地上前,连蹲带坐、七歪八倒地便占了两张桌子。
想来各位看官也猜到了,他就是接到黄东来的飞鸽传书后,从杭州一起北上来京的孙亦谐。
此时因为店内繁忙,卖力上菜的恰是老板的女儿。
这女子,本年二十有六,虽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且平时都在干粗活儿,但其面貌身材仍称得上娟秀绰约。
老板半子一看,晓得明天这关难过了,但难过也得过啊,他只能硬着头皮上去,一边清算桌上的剩饭剩菜,一边生硬地笑着号召道:“是是,二爷,您要吃点儿甚么,随便叫。”
说着,麻二就一把拽住了老板半子的衣领,将其脸部拉近,狠狠瞪着他道:“你这是用心耍弄二爷吗?我看你这买卖是不想干了!”
“呵……诸位客长,还请留步。”老板半子也是很机灵地上前,拦在了那些人跟前,并挤出一个笑容,“您看,咱这店小,已经坐满了……”
这个麻玄声和麻二虽是同一个妈生的,也都不是甚么好人,但脾气和资质却差了很多:麻玄声自幼就很聪明,少年时便读书有成,且野心勃勃、工于心计,他的“坏”,是那种普通只会呈现在政治家身上的大奸大恶;而麻二(实在他本名不叫麻二,叫麻玄语,但他从小就太混账了,连家人都不叫他大名)呢,则是那种天生的地痞,为人贪财好色、刁钻阴狠,整天就只会好吃懒做、仗势欺人。
“干吗干吗?爷刚出去你就要赶人呐?”劈面为首那人,此时堪堪把他那双色眯眯的眼睛从老板女儿身影消逝的方向移开,并换上一脸牛逼哄哄的神采,瞪着老板的半子道,“晓得大爷是谁吗?”
实在也不止是老板的半子熟谙他,这屋里用饭的人,除了孙亦谐,都熟谙他。
也就是说,这是一个颠末假装的人。
就如许,孙亦谐稍等半晌,他的菜便上来了。
“随便叫?呵……”像麻二这类资深地痞,找茬儿停业可谙练得很,别人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到他那儿就能成钩子,“好啊,这但是你说的……”他顿了顿,跟四周朋友儿相视猥笑了一番,随后便道,“爷我要……酒煮盟主,白切羊膝,糟鹅蒸掌,百合熏鱼……”
然,恰在此时,有那么七八个街溜子,刚好颠末这店门口,而为首那人呢,又刚好因这饭菜的香味往这店内瞥了一眼,瞥见了正在给孙亦谐端菜的女人。
这家馆子的老板姓陈,本年五十来岁,年青时也跟从良庖学过几年,立室后便在此凭技术立业,从一开端的小摊儿渐渐做起,颠末二十多年,方有了现在这个店面。
“呵……好说。”麻二这时才放手放了老板的半子,将其推开,随即又用手指了指躲在父切身后的老板女儿,“先让那小娘子过来,陪哥儿几个喝几杯,也许等我的气儿消了,也就不难堪你们了。”
现在孙亦谐走进店内,扫了一眼发明屋里还挺热烈,除了角落一张小桌,其他桌子都坐满了,不过他也不介怀坐哪儿,只要东西好吃就成。
老板半子也挺机警的,一看孙亦谐点了米饭而不是面食或馒头,再听其口音,便猜到他是南边人,因而就去后厨让岳父给整了一鱼一肉,并关照在口味上来个南菜北做,如许便能让客人既吃到熟谙的菜式,又尝到北方才有的口味。